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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蓝-5

属类：世界名著- -[作者: 乙一] -[阅读: 250]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21）
1
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杂物间，阿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昨天它被关到了这里，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这期间有一会儿家里一片慌乱，之后大家马上都跑开了，于是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阿蓝感到担心：是不是他们已经忘了自己还被关在杂物间里？阿蓝好几次尝试着要打开房门，但仅凭它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打不开。以后自己会怎么样？阿蓝没想到自己又跟以前一样，回到了卡罗斯家。
2
“喂，阿蓝，你在哪儿？你是不是躲在屋里的什么地方？”
3
“阿蓝，你在哪儿？”
4
远处传来白马和公主的声音。刚开始阿蓝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声音，但再次听到相同的声音后，它终于决定喊出声来告诉他们自己在杂物间里。
5
“阿蓝，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我还以为你躲在家里的什么地方呢。”
6
王子隔着杂物间的门说道。虽然阿蓝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似乎那四具布偶此刻全部聚在门的对面。大家一起用力，于是杂物间的门动了一下，这样阿蓝顺利地来到了外面。
7
“你们好像很清楚我在家里啊。”
8
“我们一直很担心你呢，阿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天楼下一阵喧闹，没想到果然是你。我已经预感到你可能会回来。”
9
公主温柔地抚摸着阿蓝的头说道。
10
“我其实并不打算回来的，但怎么也放心不下泰德。我本来打算只是躲在哪远远地看着那个孩子的，没想到会被发现，我说的可是真话。”
11
“嗯，我知道。”
12
“你走动被詹妮弗发现那件事，是不是感到很生气？你是不是因为又回到这个家而很生气呀？”
13
“阿蓝才没有生气呢。”
14
“昨天差一点被泰德发现，我拼命才藏好的呢，我躲到了西红柿的下面。但是碰巧詹妮弗去了那里，我不是故意的。还有弄脏小熊马库斯的也不是泰德，因为我一直跟那个孩子在一起，我知道不是他干的。罪犯另有其人。”
15
“阿蓝，我们已经知道啦，别说了。”
16
公主这样说道，然后安慰阿蓝似地把它拥到了怀里。这些天来的不安和难过似乎都被溶解掉了，身体里的棉花也似乎舒展了开来，阿蓝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
17
“阿蓝，我们到儿童间去吧。”
18
阿蓝听到王子这么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19
“你准我进去吗？”
20
“当然了，我们不是好伙伴吗？”
21
22）
22
白马用鼻子推阿蓝的后背，把它推往楼梯的方向。这样白马就发不出声音了，好长时间它都没法说话。
23
“但是今天大家这样乱走可以吗？现在可是白天呀！温蒂他们现在在哪儿？”
24
阿蓝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爬着楼梯时这样问它们，于是王子回答道：
25
“他们都去购物了，肯定没问题的，放心吧。你看你的身体都湿了，儿童间里日照比较好，马上就可以晒干的，这多好啊。我们几个当家里没人的时候都会这么做。”
26
儿童间里充满着暖和的阳光，在这样的氛围里阿蓝简直要眩晕了。好长时间它都不能相信自己从街上那冰冷的垃圾箱里回到了这里。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里，灰尘正闪闪发光。包括小熊马库斯在内，房间里仍然到处是温蒂喜欢的玩具。阿蓝回想起自己以前也非常渴望能加入它们中间，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阿蓝不禁呆立在那。它感到很幸福，还有一丝的恐惧。
27
布偶们在散落地放着书的床上匆忙地来回走着，时不时地推推装着轮子的儿童椅或者装糖果的盒子，最后巧妙地做成了一个专门为布偶爬上凸窗用的楼梯。只有骑士一个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28
“这是因为凸窗周围的阳光最好。”
29
公主这样说道，然后熟练地爬上由盒子、椅子等东西组成的楼梯，然后站到了放在凸窗那儿的盆栽旁。阿蓝想到在这里晒太阳真是个好主意。可能由于近日来的劳累，阿蓝的身体里的棉花、包括手上的都是湿漉漉的，此刻它只想怡然自得地躺在这里任凭水分蒸发。
30
“哎，阿蓝，你是不是累坏了啊？也不一定非要爬楼梯，我用绳子把你拉上来吧，你就站在那别动。”
31
“啊？没事，不用了。”
32
阿蓝对这样照顾自己的公主有些害羞地回答道。但这时候王子和白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毛线，然后系在了阿蓝的身体上。骑士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走到公主的旁边。
33
“我觉得不用把这么多毛线都绑到我身上，这样的话我就动不了了。”
34
“没事的，别这么说。不然中途掉下来的话会疼的不是吗？”
35
“不会疼的呀，因为我是布偶嘛。”
36
白马不顾阿蓝的回答，把毛线一圈圈地绑到阿蓝的身上。全身动弹不得的阿蓝被骑士和公主拉到了阳光很好的凸窗上。
37
风从大开着的窗户吹进来，这个地方真让人觉得舒服。太阳光让冰凉的蓝色布料变得温暖起来，体内的棉花似乎也感到十分幸福。没有人过来把绑在阿蓝身上的毛线解开，但阿蓝并没怎么在意。
38
过了一点时间，五具布偶并排在一起晒干了自己的身体。凯莉曾经教过它们这样可以杀菌，同时也是对孩子的一种保护。
39
“哎，你们为什么要到凸窗这来晒太阳啊？儿童间对面那儿也有个不错的地方可以把身体晒干呀。”
40
阿蓝这样问王子。
41
“因为这里最好嘛，你看，东西烧完的灰烬不是可以马上从窗户扔出去吗？”
42
“烧东西？你们要在这儿烧什么东西吗？”
43
“我们待会要在这烧垃圾，要是灰烬留到屋里的话那就糟了。”
44
“不过布偶是不可以乱用火的，你们快点把我身上的毛线解开吧，不然身上会留下印子的。”
45
阿蓝恳求骑士，但骑士只是耸了耸肩。
46
“哎，阿蓝，现在觉不觉得幸福？”
47
面对公主这个提问，阿蓝点了点头。
48
“身体好暖和，热乎乎的。我可以呆在这里吗？詹妮弗他们回来之前我不用再回到杂物间了吗？我现在好想见泰德呀。”
49
“你如果不想进杂物间的话，那就别去了。”
50
“真的吗？我好喜欢你哦，公主。因为你好温柔，我一直想有一个公主你这样的姐姐，那有多好啊，就像电视剧里那些人类家庭里的、真正的姐姐那样。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51
“阿蓝，这个嘛……”
52
公主遗憾地说道：
53
“那可绝对不行。”
54
23）
55
阿蓝一下子理解不了公主话里的意思。
56
“阿蓝，也难怪你会感到吃惊，不过你现在听好了，我非常非常讨厌你，简直讨厌得想吐。”
57
公主把手放到嘴边，“呃―”地摆了一个要吐的姿势。
58
“你说什么呀？你不是对我很好吗？”
59
阿蓝身体很难受，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话。
60
“因为我跟你在一起的话，就更能衬托出我的可爱呀。”
61
骑士遵照公主的命令，从窗帘的里侧拿出火柴。阿蓝有了不好的预感，它拼命想挣脱毛线的束缚，但没有成功。
62
“阿蓝，我们接下来要烧垃圾了哦。”
63
白马扭住挣扎的阿蓝，低声对它说道。
64
“你说的垃圾指什么呀？”
65
王子似乎在告诉阿蓝它是多么无知，这样回答道：
66
“儿童间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垃圾吗？”
67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害怕，救救我！”
68
阿蓝的身体因为恐惧缩成一团。白马笑着在阿蓝身边转来转去，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阿蓝之前那种幸福的感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69
“公主你说你一直讨厌我？这是真的吗？肯定是说谎！”
70
“你觉得我是在说谎吗？我还讨厌那个叫泰德的孩子，你看他脏兮兮的，要是他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摔死就好了。我还讨厌那个小熊马库斯，其他所有的玩具我统统都讨厌，温蒂是我一个人的。”
71
“是你用果汁弄脏马库斯的？”
72
“那真是杰作，对吧？
73
听着公主的笑声，阿蓝从被制造出来以后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恐惧，它终于明白原来公主是真的打算用火把自己烧死。
74
“救救我！快把我身上的毛线解开！”
75
阿蓝向骑士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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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你们这样也差不多了吧？没必要非得把它烧了然后处理掉吧？”
77
“不行，我要烧了它。”
78
对于公主简短的回答，骑士只好耸了耸肩。
79
“唉，真是可惜啊。”
80
公主和骑士两人一起用力想把火柴点燃，看来布偶的手不太适合擦火柴。公主抱着火柴盒，拿骑士着火柴棒，它挥动着自己长长的手臂，很巧妙地把火柴擦着了。阿蓝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火，迫于火的气势阿蓝的身体动也动不了了。
81
王子和白马为了不让阿蓝逃走，都站在后面扭着阿蓝。公主放下火柴盒后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
82
骑士双手捧着大麻般的火柴走了过来。那种样子就像死神。阿蓝由于恐惧，无法把视线从骑士和火焰身上移开。
83
骑士把火焰拿近阿蓝的眼前，对它说道：
84
“可能大家都不相信，我是真的觉得很遗憾。以前我们一直是五个人，从现在起就要少一个了。”
85
阿蓝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逃脱，于是低下头去。它明白自己再也见不到泰德了。
86
“我还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公主殿下，我以后就没法跟着你了。”
87
骑士好像下了决心，往前走去。就当阿蓝认为自己快完蛋了的一刹那，火柴的火苗擦过阿蓝的鼻尖，烧到了公主那黄色的头发上。对了，阿蓝它根本没有鼻子。
88
24）
89
陷入恐慌的公主从凸窗掉到了地板上。它尖叫着把头发散开，于是火马上就灭了。在这期间骑士又往王子和白马身上点了火。那两个人也都纷纷掉到地上，疯狂地想把火弄灭。
90
王子身上的火马上灭了，但白马身上的火迟迟不灭，它的屁股被烧着了，然后满屋地跑，这样放在地板上的书也被火点着了。
91
阿蓝惊愕地看着地上的三具布偶，这时骑士把火柴弄灭，从窗帘的后面拿出一把水果刀。它用这把刀割断阿蓝身上的毛线，阿蓝终于从毛线的束缚中获得了自由。
92
“你是要救我吗？”
93
“我也不知道。”
94
骑士只回答了这一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95
书上的火又烧到了床上的床单。虽然白马的屁股已经烧焦了，但它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对于此刻正在蔓延的火苗大家都无计可施。眨眼间火苗成了巨大的火柱，已经不是它们布偶能够控制的了。
96
“必须想办法把火弄灭，如果不早点弄灭的话温蒂的房间就要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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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阿蓝。”
98
骑士摇了摇头。
99
“但是这里放着温蒂喜欢的布偶呀，如果它们被烧掉的话，温蒂会很伤心的。”
100
“其他的布偶都被烧掉的话那最好了，我们都会逃走的，你们就乖乖的永远呆在着吧。”
101
王子说完就出了房间，公主和白马也跟着走了出去。
102
“我们不赶快逃出去的话，干燥的身体就会被烧成炭的。”
103
骑士催促道。
104
阿蓝很放不下留在儿童间里的这些布偶们。如果从祖母那儿得到的小熊马库斯烧掉的话，温蒂会多么伤心啊。那个孩子非常在乎这些布偶的呀。
105
骑士在前面从窗户边一跳，落到了一楼突出来的房顶上。由于高度差的存在，落到那里之后似乎很难再爬上凸窗了。骑士在下面边朝着从窗户往下望的阿蓝招着手，让它快点跳到下面的房顶上，边急切地喊道：
106
“阿蓝，快点下来！温蒂那些布偶你别管就行了。”
107
“为什么呀？”
108
“温蒂根本没你想象的那样在乎布偶，如果那些布偶都烧掉的话她肯定会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她马上又会得到新玩具的。”
109
骑士看起来非常焦急。
110
阿蓝又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里面。火苗每几秒钟就会翻腾成更庞大的怪物，要是被它烧到的话自己肯定会被烧得一点不剩。黑烟从阿蓝站着的窗户往外冒，阿蓝的身体感受到了巨大的热浪。
111
但是阿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就这样从窗户跳下去逃走。
112
“我再也不想看到孩子哭了，我最近明白了伤心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跟自己在乎的人分开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我想救了温蒂的布偶之后再逃出去。这里的这些布偶都比我贵得多，我知道我被烧掉的话温蒂不会哭，但是如果马库斯被烧掉的话她肯定会哭的。所以你先自己逃出去吧。”
113
“大笨蛋！阿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笨？再过会大家就会回来了，你不想见泰德了吗？他要知道你在这里的话会很高兴的。”
114
“谢谢你，你救我的时候我非常开心。但是已经足够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115
阿蓝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确定了它还在那里，然后回想起到卡罗斯家后的一件件事。虽然很多时候让它很痛苦，但阿蓝并不生气和怨恨。不知道为什么，阿蓝那坏了洞、破破烂烂的身体忽然不再对火苗感到害怕了，它的身体里涌上来泉水一般不可抑止的幸福感。
116
骑士那从房顶上伸过来的长长的胳臂，要制止返回屋里救那些布偶的阿蓝的话，也还是太短了。
117
25）
118
由于詹妮弗的心情不好，卡罗斯一家早早就结束购物打道回府。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灭火行动已经结束了，看热闹的人也已经不见踪影。丹通过问消防员了解到，幸亏由于通知得早，大火只烧了儿童间。
119
两手提着行李的詹妮弗在一旁听到这些，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掉到地上，整个人也坐到了草坪上。
120
“丹，我忘了买精神安定剂了。”
121
詹妮弗紧紧抱住儿子，呆呆地抬头看了二楼烧焦的窗户好长时间。
122
听到儿童间被烧掉后反应最大的是温蒂。丹想到女儿的布偶收藏品都在儿童间，于是同情起温蒂。
123
“不过你们家一共有四口人是吗？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124
消防员阴沉着脸向丹问道。
125
“很抱歉我们没有偷偷摸摸地把孩子藏起来。”
126
“那就怪了……”
127
丹听到最先冲进家里的温蒂的尖叫声，他跑过来一看，女儿那些理应被烧掉的收藏品都被堆在了厨房的桌子上。
128
“爸爸，你看，马库斯好好的。”
129
“噢，这样啊，原来他们把这些布偶也救出来了呀。”
130
丹去向消防员表示感谢，但消防员却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131
“不是这样的，把这些布偶救出来的不是我们，是当时在这家里的某个人。听目击者说，当时有人把这些布偶往冒烟的窗户外面扔。”
132
“到底是谁啊？”
133
“当时烟太大，看不清。但是当时我们知道有人在屋里后就冲了进来，但发现根本没人。反正火很快就扑灭了，而且损失也很小。”
134
消防员离开了。丹在那思考了半天到底是谁救了这些布偶，他想向那个人道个谢，但结果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
135
温蒂想检查一下堆在桌子上的兔子呀老鼠等那些布偶身上有没有烧伤，果然还是有伤，温蒂“啊”地喊出声来。
136
“爸爸，这个有点烧焦了，我不要了。”
137
丹有些失望，原来女儿指的是上次过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中的三具布偶。
138
“但是，不就是变黑了一点而已吗？”
139
“我就是不要了嘛。”
140
温蒂手按着王子、公主还有白马，丹也无可奈何。只有骑士安然无恙，它很庆幸自己没有被从温蒂的收藏品中剔除出去。
141
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原来是刚才的消防员。
142
“其实我回来是为了把这个还给你们的，本来该交给你们的，却忘了。”
143
他手里拿的是之前那个蓝色的布偶。这个布偶仍然是一副难看的样子，全身到处都是洞，胸口别着一个便宜的徽章。它身体有接近一半被烧得炭化了。消防员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布偶会挂在屋顶上。
144
“我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扔掉，于是就给你们拿回来了。”
145
“这个嘛你扔掉也没关系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146
为了送走消防员，丹一手拿着布偶来到外面。老实说一直拿着这个布偶的话会感到有些恶心，丹准备早点扔掉它。
147
消防员开的车驶过两旁栽着树的马路，马上就看不见了。
148
26）
149
不知什么时候泰德正站在准备进屋的丹身边。他指着丹手里拿着的、刚才消防员递给他的布偶，眼睛哭得通红。丹把布偶交给儿子，泰德马上像对待床那样用恭敬的动作接了下来。（对待什么宠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150
难道是错觉吗？丹有种感觉，似乎布偶那短短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摸了摸又快要哭出来的泰德的脸蛋。
151
“噗嗤噗嗤”，布偶身上的针眼处线断了，像是力气用尽了一般，它终于在泰德两只小小的手掌上四分五裂。蓝色的布和毛线，还有里面塞着的棉花，被风一吹，都飘散开来，飘走了。
152
泰德手里剩下的只有那个徽章和钉在上面的那块破烂不堪的蓝色布片。
153
道德经
论语
孙子兵法
禮記
孟子
尚書
詩經
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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