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正文 目录 文库目录 文库收藏 中文百科 Wiki百科 <<快速查询：
内线

第十章 巧用“油老鼠”

属类：当代文学- -[作者: 钟连城] -[阅读: 2076]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油注注涕泪满面，接过布袋，虔诚地跟着刘少熊走到大街上。当刘少熊撬开邮筒要他把大堆信件往布袋里装时，他几乎绝倒，脱口说道：“这是你要教我的艺啊，原来这么简单！”
1
刘少熊大言不惭地说：“世界上越是神秘的东西其实越简单，人家就是无法想到。你知道什么叫‘一字之师’吗？这就是。”
2
张醉与楚香雪在李如有房里密谈，给她分派监视李曼娥的任务。此时，李如有没有回来，丁一卒也识趣地留在门外。张醉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楚香雪在一起了。他脉脉含情地看着楚香雪……楚香雪嫣然一笑，问道：“你这样看我干啥？”
3
“香雪，你真美丽……你的样子和特训班读书的时候没有改变，只是变得更迷人了。想起那段日子既可笑又感到幸福，其实从见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你，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表示，傻傻的把对你的爱藏在心底，直至毕业我们要分手了，我才知道后悔，没向你求爱――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来得及，但我实在是太年轻，太不懂事了，没能抓住最后的机会。当我们真正分开的时候，我哭了，骂自己没有用……真的，直至现在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4
楚香雪听着张醉对自己的倾诉，感觉到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因此显得无动于衷，这让张醉更加焦急。
5
“香雪，快告诉我，我现在向你表示，你是不是觉得迟了？或者你干脆就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归宿――不，这绝不可能，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你，而我也需要不懈的努力。你说是不是？”
6
楚香雪被张醉追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这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张醉十分恼恨，没好气地问道：“谁在敲门？”
7
“是我，组长。李曼娥好像又要出门了。”李如有在门外报告道。
8
“她可能有行动，香雪，要辛苦你一趟了。抓紧一些，别让她脱线！”张醉很快恢复了常态。
9
“我跟楚团长请个假马上走。”楚香雪巴不得快点儿离开房间。
10
“有消息马上回来，我等着你。”张醉嘱咐道。
11
楚香雪出去足有三个小时才回来，这时正是食堂开饭的时间，李如有、丁一卒拿着各自的饭盆准备离开。李如有望着张醉和楚香雪。
12
“要带两份饭回来吗？”
13
“可以，菜要辣一点。”张醉应道。
14
“楚秘书呢？”李如有又问。
15
“不麻烦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楚香雪道。
16
李如有、丁一卒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张醉最先打破沉默说：“盯上了吗？”
17
“大致没有脱线。”楚香雪拢了拢头发。
18
“这样就好。”张醉松了口气，“她去了什么地方？不是买菜吧？”
19
“她去了一条老街，没带菜篮，提了一个较大的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20
“她穿什么衣服？”张醉倒了一杯水递上去。
21
“新做的旗袍，看上去挺庄重的。”楚香雪很渴，一口气喝干一大半。
22
“她出去是会什么人吧？”张醉推测道。
23
“是的，她进了一户人家，跟着又进去了一堆人，没多久那些人都出来了，李曼娥一直没出来。”
24
“那是户什么人家？”
25
“我离得太远，没看清楚，那条街老长老长，我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躲在街口。后来等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我冒险走了过去，那些街坊们正在七嘴八舌大发议论，说是来了个什么媒婆。”
26
“她去给人说媒？给什么人说媒呢？”张醉紧锁眉头。
27
“我也不知道，就向她们打听刚才是不是来了一个女人，这一问不打紧，大群人立即围住我问这问那，我怕暴露，立马就逃走了。那些街坊真是嘴碎，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热衷于家长里短。我躲在街尾又等了一阵，仍然没有人出来，我感到很奇怪。”
28
“她可能从后门走了。”张醉提醒道。
29
“是的，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回来在她返回时必经之处守候。果然就见她回来了。”
30
张醉沉吟半晌，然后说：“回去后你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怎么说。那条街叫什么名？”
31
“砚池塘街。”
32
沉默片刻，张醉道：“李如有快回来了，还是一块吃饭吧。”
33
“不了，我叔叔可能还在等我。”楚香雪起身告辞。
34
楚香雪走后，李如有、丁一卒暂时还没有回来，张醉抓起话筒拨通了一个电话。
35
“喂，我正在吃饭，你找谁啊？”
36
“仇参谋吗？我是张醉，旁边有人吗？”
37
“我刚打饭回来，就一个人。有事吗？”仇雪海在那边说。
38
“有点事，想和你面谈。”
39
“我今天值班，明天一定过来。”
40
“你不要过来。记住，明天晚上八点整，书院路有家老地方茶馆，告诉掌柜的说你找柒老板，他会安排的。”张醉说完就挂了电话。
41
外面传来说话声，张醉知道那是李如有、丁一卒回来了，他的胃于是条件反射似的咕咕叫了起来。
42
住在玉龙路68号的油注注是一位特色人物。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吹拉弹唱无所不晓，但艺多不养身，没有一样能给他赚到饭吃。有一次在街头赌博，他认识了一个名叫刘少熊的无赖，混熟以后，发现他不仅无一技之长，而且也不做甚事，日子却过得很滋润，油注注于是又萌发了拜他为师的念头。刘少熊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但就是只打雷，长期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孝敬”。就在油注注几乎绝望，有一天准备放弃的时候，刘少熊突然遍体鳞伤地来到他家里。刘少熊对他说：“老油，这次我打算真心教你。你伺候我几天，待伤好之后绝不食言。”
43
油注注满心欢喜，去街头买来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为刘少熊敷伤口。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油注注对待刘少熊，绝对比《二十四孝图》中的孝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孝心最终打动了刘少熊。当刘少熊的伤好了，身体也养肥了，在一个深夜，刘少熊正式开始“传艺”――他送给油注注一条带锁口的黄布袋，像高僧传授衣钵似的说：“这就是我们的讨吃工具。”油注注涕泪满面，接过布袋，虔诚地跟着刘少熊走到大街上。当刘少熊撬开邮筒要他把大堆信件往布袋里装时，他几乎绝倒，脱口说道：“这是你要教我的艺啊，原来这么简单！”
44
油注注觉得很亏，虽然他也干上了这一行，但从骨子里不把刘少熊当师父。刘少熊却四处吹嘘，说油注注是他“最孝顺”的徒儿。
45
这天油注注从床上起来，已是下午三四点钟。洗完脸，炒了一大盆剩饭吃了，就准备去赌场看看，正要出门，刘少熊来了，手里还提着那个从不离身的黄布袋，布袋里鼓鼓的装着东西。
46
“老油，你准备去哪里？”刘少熊拦住他问道。
47
“去外面走走。”油注注爱理不理说。
48
“还没吃饭吧？你去菜场割两斤肉回来，今天我请客。”刘少熊咧开满嘴黄牙笑道。
49
刘少熊见油注注久久没有动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个大洋：“拿去，打两斤酒回来。”
50
“老刘，真请客呀。不过我刚刚才吃得饱饱的。”油注注懊丧不已。
51
“你这人真是没福气，那就改天吧，反正我也不饿。”刘少熊把大洋收回口袋，“你把门关上，我和你谈点事。”说完径直往屋里走去。
52
刘少熊坐在里屋，将黄布袋放在桌上，打开，一块一块数着大洋，还时不时将大洋放在嘴边用力一吹，再放在耳边听听，脸上绽放着贪婪的笑。
53
“哇，老刘你发财了！”油注注失声尖叫，“这么多现大洋！”
54
“不多，也就36块而已。”刘少熊把银元一块一块放回口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55
“哪里弄到的，可不可以告诉我？”油注注眼睛放光。
56
“所以我敢说，这辈子我永远是你的师父。”刘少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油注注。
57
“是啊，你从来就是我的好师父。”
58
“刚刚还叫我老刘，你改口还真快呢。”刘少熊冷笑道。
59
“师父，徒儿以后不敢了。古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快告诉我，这财是怎么发的？”
60
“看在养伤的那段日子，你曾经对我尽心伺候的份上，这次我还是收你为徒。这回啊，我不仅不要你‘孝敬’，还管你的吃喝玩乐。”
61
“师父，你对徒儿真是太好了，你真是我的亲爹！请受徒儿一拜！”油注注叩头如捣蒜。
62
“起来吧。不过，这次学艺可跟上次不一样，难度可能要大一点。”刘少熊卖着关子说。
63
“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特聪明，不怕难度大。”油注注爬起来说，“师父，你就吩咐徒儿吧。”
64
“这个玩意儿你会用吗？”刘少熊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65
“不就是照相机吗，会用啊，我过去跟一位富家公子当随从的时候就玩过了。哈，这还是个好相机呢，蛮贵的。师父，您从哪儿弄来的？”
66
“我收徒弟没有太多要求，就一点必须做到，”刘少熊板起面孔说，“今后不许问这问那，我要你做什么去干就行了，没必要知道得太多。如果做不到这点，你就不要跟我了。”
67
“做得到，做得到，今后我保证不问。”油注注连声说。
68
“今天你先去办一件事，”刘少熊把相机收起，“宪兵团你知道吧？大门口斜对面有一家便利店，老板姓叶，你就叫他叶老爹，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的。你要他到书院路‘老地方茶馆’的一家亲包房，我在那里等他，你就不要跟在他屁股后头过来了。”
69
“要我走路去？好远……”油注注不肯走。
70
“够了吗？”刘少熊拿出零钱递上。
71
“够了。”油注注拿了钱欢天喜地走了。
72
刘少熊回到砚池塘，邻居老太婆老远就迎上去：“成了吧？”
73
“差不多吧。”刘少熊随便敷衍道。
74
“差不多就好，哪天见面呢？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男女可以见面，我那一辈可惨了，拜堂成亲做了他的老婆还不知道他长的啥样，到第二天天亮了，才知道他一脸的麻子……”
75
“王奶你忙，我进屋去了。”刘少熊极不耐烦地说。
76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哪天见面哩。”王奶追了进去。
77
“过几天。”
78
“过几天呀，三天？还是四天？日子要定准，最好找钟半仙查个黄道吉日……”王奶正没完没了，接着又拥进来一群街坊。
79
“少熊回来了？成了吗？你可走桃花运了，你跟那个媒婆才走没多久，又来了个年轻女的……”
80
街坊们七嘴八舌，刘少熊回来是为了藏钱，现在却招来一屋子的人，一下子怎么脱身呢？他真后悔不该从前门进来。想着还约了叶老爹，急得如百爪抓心……
81
李如有、丁一卒从食堂打饭回来，张醉就和他们一起吃，还聊起上午楚香雪跟踪李曼娥的情况。一说到“砚池塘”，大家都有印象。连丁一卒都说：“这地名好熟的，我好像有哪位熟人住那里。”
82
“如果你有熟人住那里最好，向他一打听，李曼娥在那儿干了些什么就一清二楚了。”
83
“你有什么熟人住在砚池塘，叫什么名字？”张醉关切地问。
84
“我……”丁一卒搔了老半天头皮说，“我忘了。”
85
“连名字都忘了，还熟个屁。张组长应该还记得，我们抓的一个偷邮贼就是住在砚池塘。”李如有说。
86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他，名字叫，叫……”
87
“叫刘少熊，对吧？”张醉接口说。
88
“对，就是刘少熊，我还打了他！”丁一卒说。
89
张醉已经吃饱，最先撂下碗筷，掏出手巾揩着油嘴说：“下午还要辛苦二位，去砚池塘找刘少熊。”
90
“这个不难，我去翻一下刑讯记录就能查出他的门牌号码。”丁一卒说。
91
“那你还不快点去。”李如有催促道。
92
张醉叮嘱说：“我发现这个地方有一大特点，市井中人闲得无聊，都喜欢管闲事，而且极爱传播，你们去到那里万万不可惊动了街坊。”
93
街坊的好奇心好不容易才得到满足，刘少熊打发走他们，把钱藏好，风急火燎赶到老地方茶楼坐进了“一家亲”包房。尚未喘过气来，茶博士推门而入，笑吟吟地向他鞠了一躬：“刘先生，不好意思，你认识的那位太太已经订了隔壁的‘同路人’。”
94
“她为什么要改呢？”刘少熊坐着不动。
95
“‘一家亲’已经有人先订了，这是我的失误，我表示道歉。”
96
“等一会儿有人来找我，你带他到隔壁。”刘少熊只好起身去了“同路人”包房。
97
茶博士动作麻利地沏了两壶茶，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刘少熊探头一看，正是他要等的人，于是招呼道：“叶老爹，这里坐！”
98
“不是说‘一家亲’么，怎么又在‘同路人’？”叶老爹嘀咕道。
99
“临时改的。来，先用茶。”
100
“二位请慢用。”茶博士提着长嘴开水壶离开，并职业性地把门带上。
101
“什么事啊，这么急把我叫来。”叶老爹品了一口茶，放下紫砂杯说。
102
“想念您嘛，难道不可以？那么刻骨铭心的遭遇，我们成了同路人，这种缘分能忘吗？”
103
“说的也是。你还好些，年轻，受得住。我一把年纪可就苦了，那时候我真是愿意快点死在仓库里。”
104
“所以你才恨张醉。”
105
“不是一般的恨，是切齿痛恨！不是我老了没力气，真恨不得杀了他！”叶老爹情绪激动起来。
106
“如果有报仇的机会，不知叶老爹……”
107
“什么机会，你说。”叶老爹认起真来。
108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遭殃吗？”
109
“知道，听说他们在抓一个什么共产党，怕走漏了风声才把我们关起来的。”
110
“看来你老人家还真不糊涂。这个共产党现在找到我了，请我帮她的忙对付张醉。”
111
“真有此事？怎么帮她？”叶老爹来了兴趣。
112
“很简单，我让老油躲在你的店里，什么时候张醉出门，你就告诉他谁是张醉就行了。”
113
“这事儿还真简单，可是张醉他真能受到惩罚吗？”叶老爹关心地问道。
114
“那当然，共产党肯定是想要他的命！”刘少熊语气肯定地说。
115
“好，我干！老油就是今天去叫我的那个人吧？”
116
“就是他。”刘少熊把一个装着东西的布袋从茶几上推到叶老爹身前，“这东西是给老油用的，由你保管，用完后让他还给你。”
117
“今天的运气很好，如果再晚点我就出门了，看样子张醉一定能受到惩罚。”叶老爹把布袋放在一旁说。
118
“你准备去哪里？”
119
“找你呀，如果老油慢一步，我找你要扑空，你也见不到我。我看是老天爷都不能容忍张醉了。”
120
“你找我干什么？”
121
“我有事儿想问你呢，你有位表姐在宪兵团？”
122
“你说的是……？”刘少熊有点莫名其妙。
123
“李曼娥呀，楚立言的情人。她说你娘是她的堂姨，我要问你，当初为什么不请她说情呢？”
124
“这种事谁说情都没用。我表姐跟你说了什么？”刘少熊顺着竿子说。
125
“她有个熟人刚死了丈夫，说是要给你做媒。”
126
刘少熊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李曼娥有急事见我，说不定早就在这附近了，见我约了人才不方便进来。”
127
“叶老爹，你家里有事吧？”刘少熊下起了逐客令。
128
“没什么事，店子我已经关门了。”
129
“时候还早，回去应该有生意。”刘少熊干脆把话挑明。
130
“你有事吧？”叶老爹终于听明白了一半，但屁股仍然一动不动。
131
“有点事，家里有人在等我。”
132
“那好啊，你回去吧，我还想坐一阵，这茶真香，不喝完怪可惜的。”叶老爹品了一口茶，回味悠长地摇着头，一副长坐不起的架势。
133
“这……”刘少熊有点急不可待，说：“叶爹，这茶就不喝了，我家里有比这更好的茶。”
134
“好呀，那就去你家里喝去！”叶老爹站了起来。
135
刘少熊暗暗叫苦，才知道急中说错了话，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136
两个人走出茶馆，刘少熊猛然看见乔装的李曼娥站在不远处，于是更急了，说：“叶老爹，你还是回茶楼接着喝吧，我家的茶改天喝。”
137
“不行，你家的茶我今天喝定了。”叶老爹紧紧抓住了刘少熊。
138
道德经
论语
孙子兵法
禮記
孟子
尚書
詩經
周易
简典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微信小程序

微信公众号

Email:

22745823@qq.com

联系站长：

QQ:22745823

机构翻译

地址翻译

人名翻译

译典登录

译典注册

译典说明

意见反馈

浙ICP备05023696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