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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给肖石打电话,要他督促祝老板尽快完成接待站的内部装修工程,至于会议室的事,就按玉霞提出的折衷方案办,另外,新添楼顶花园的项目也尽快落实。杨姐在电话里特别强调,楼顶花园和整个装修工程要同步完成。楼顶花园的工程审批手续由山庄负责办理,其它的事就让肖石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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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说:“也就是十几万元的附带工程,姓视的愿干就干,不干就找市建二司的姜华。装修工程就是姜华介绍祝老板来的,看他怎么说。”肖石说:“再来个搞屋顶花园的,怕是这工地上要搅混乱。”杨姐说:“你多动一下脑筋,姜华不找祝老板干还真会另外弄个施工队来做那点活路?我是让你不要直接给祝老板说这件事,姜和祝他们中间是通的。”肖石暗骂自己笨,连这点都想不到。接待站装修工程上不了线,市建委招标办的门坎也进不了,说得不好听就是一点鸡零狗碎的活路,再加上新冒出这个楼顶花园,预计也上不了二十万,懂行的人会说,像住家户一样,找个“游击队”干不就得了。所以这样排不上阵的工程,要说简单也确实简单,要说复杂也复杂,因为你稍不小心,就可能让人烫了毛子。所以,开始杨姐就让肖石找了市二建司那个姜华,由姜华找了个队来施工,这样工程出了问题就有人承担责任了。实质上姜华才是大包工头,祝麻子只是转包的二老板,大包工头已经是吃了一嘴了,这事他还能不管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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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在那边问:“祝老板的手机怎么两天都打不通?他来没来工地?”肖石说:“他其它还管有工地,这两天接待站这边没来过。”杨姐又问:“装修工程进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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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站的工程压根儿就停下了。原因也不是祝麻子还在用会议室的事要挟他,而是祝麻子工地上都不来,已经失踪三天了。工地上只剩几个民工、两个技工师傅,还闹着要工钱,说是干了一个多月了,还连伙食费都没发过。两个师傅也要求每天增加二十元钱,不然他们就不干了。工人们见不到包工头,当然就要找肖石。肖石把手机按烂,祝麻子也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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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到处都是丢弃的烂木胶管、撕破的水泥袋,简直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垃圾场。几个精打采的民工坐在铁管架上也不干活,只扎一堆儿胡吹牛,铁管架下烟头都丢满了。肖石知道这几个民工就是等着祝麻子要工钱的,他们当然不知道祝麻子在哪儿窝着。肖石对年长的一个民工说:“你们就这样闲着,怎么不把这工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民工说:“我们还真闲得发慌呢,想干活,就是拿不到钱,肖经理让我们干活,这工钱就找肖经理要哦。”肖石说:“我不是什么经理,我跟你们说了,工钱得问祝麻子要。”民工们说:“你不是让我们收拾工地吗,这活总得找你要工钱。”肖石没好气地说:“你们干就干,不愿干就趁早走人。”“我们拿到工钱当然是要走,你们这里的活路把人变鬼的时间都耽搁了。”肖石跟这些民工是扯不清的,就朝民工伙食团走来。工地上停工了,剩下的人总得吃饭,兴许饮事员知道姓祝的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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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伙食团是一个简易的工棚,搭在院墙角落。肖石见门虚掩着,就伸手推开笨重的木门,里面就忽地响起一声惊诧的叫声,是伙食团一个中年女工正搂着一个老工人,那女工的脸正对着木门。老工人是那个要求增加工资的木匠师傅,这会儿正抱着中年女工的腰,没命地在她脸上嘬。肖石骂道:“大白天,骚性发了也不关上门。”两个偷情的男女松了手,中年女工咧着大嘴说:“我这里面发炎,让他帮忙医一医。”肖石说:“这样医可好哩。”木匠有点儿心虚地说:“我们开开玩笑罢了,也没认真。”肖石想,要认真了你们不是就光裸裸地让我闻见了!妈拉个×,这些民工闲得没事干就知道寻好事了,连人都敢不避了。“我问你们,祝麻子在哪里?”中年女工说:“我不知道,祝老板又不上这民工伙食团吃饭。”木工师傅说:“你还是问问姜华,其它人不知道祝老板在哪,他总不致于也不知道吧。”肖石一拍脑门子,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大概是这几天让祝麻了搞糊涂了吧。肖石就到市二建司找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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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华正在办公室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打电话,见是肖石,就示意他等一下。姜华对着话筒说:“你把工程停下来,连打杂的平工都不要派,至少要让甲方把首期付款拨到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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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一边听他打电话,一边就看这办公室墙上,四面墙壁就有两方挂满了各种锦旗奖状,都是什么“省优工程”。“市优工程”、“精心施工、质量上乘”、“重合同、守信用”,看着看着,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来,最污最乱的就是建筑行道,这话一点不假,表面和实际简直两码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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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华打完电话,丢一支“娇子”烟给肖石,说:“这碗饭不好吃啊!”肖石点燃烟,说:“我好像觉得你刚才是在给祝麻子打电话?”姜华说:“是城北市运司宿舍,工程款拖着,连购材料也没办法。现在的建筑工程,稍稍放松一点,你就得倒贴黑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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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华说:“我知道,杨姐的工程,没钱是不会上马的。怎么,祝麻子还给你过不去?吠,我给他老兄说了,你们那点装修工程完了,我再给他个肥缺。”肖石冷冷一笑,说:“祝麻子失踪三天了,再不来,剩下的几个工人都要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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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华骂了一句:“这个祝杂种!我给他打个电话。”说完,就在座机上按了号码。肖石在心里默记了两遍号码。一会儿,姓祝的就回话了。姜华问:“你倒底在干啥?”话筒里就传来祝麻子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了好一阵,肖石听不清,后来,姜华对着话筒笑着骂:“你个麻怪,惹麻烦啦!肖石老弟那边的活停不得……好嘛,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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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姜华笑着说:“祝麻子是有点儿事要办,你那边他后天就去。”肖石不满地说:“你还笑,工地上乱得一踏湖涂,像狗窝了。”姜华仍笑着拍拍他肩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你那工程算个球呀,一只手摸着卵子也把它干完了,没事,祝麻子处理好他的事马上就把你那点工程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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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出来,就赶紧在电话小本上记下了祝麻子的号码,是个新手机号,要不在姜华这里来问一声,哪里还找得到姓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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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真正是惹上了麻烦,拿他的话说是:小脑壳享福,大脑壳遭秧。的确,这几天,他头都要搞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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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他陪姜华几个市二建司的人吃了一台酒,又上麻将桌输了一万块,看看关系拉得差不多了,就给夜来香夜总会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说给这几个哥们一人安排一个小姐,我明天来结账。然后就推说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几个人也不留,各自拥了小姐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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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祝麻子一屁股陷进皮沙发,就日妈倒娘地骂了几句,觉着心口上隐隐着痛,不是酒精烧的,是他心痛那麻将桌上“发”出去的一万多元钱,明日可能还得抱三两千才能把小姐账结清。想到姜华几个人这时候正在夜总会雅间里和小姐骚情,他又恶恶地骂了句“X你们的妈!”骂完,他跑进卫生间,掏出胯下的玩意,狠狠地朝着便盆冲了一泡尿。手握着胯下玩意又有了麻酥酥的感觉。本来玩小姐对他来说也是常事,今晚心痛那笔招待费用,才负气走了。这一回来,冷清清一个人,不觉又有了疯狂销魂的欲望。他掂了掂手里的玩意,摇头笑道,这辈子男人多半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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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见钥匙插进门暗锁的声音,门担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进来的人又用脚后跟把门碰上,“啪”一声开了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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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脸贴在卫生间虚掩的门缝上,手里的玩意还没放进裤里,一看是她来了,心里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也顾不上遮掩腿根下的东西,就露在裤子外面就走出卫生间,从背后一抱住了来的女人。那女的转过脸来,竟是一个青春女子,朝他妩媚地笑笑,一只多肉无骨的手已攥住了他下面那玩意。祝麻子嗯了一声,忽地将她抱起,如横抱了一根灯草,轻轻松松地将她放倒在长沙发上,然后揭开了她的吊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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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倏忽一下坐了起来,走到他对面,说:“我不想干。”祝麻子有些厌烦地说:“史娟娟,这么晚了,你不想干这事跑来做啥?”史娟娟拢了拢披肩发,说:“我不到你这儿来,还到哪去?”祝麻子脸上的肌肉抖了两下,看着史娟娟甩着手上红绳儿拴的钥匙,脸都变成了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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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娟娼扭腰甩臀地傍着他坐下,用肉滚滚的肩膀撞他一下,说:“咋,不想理人了,搞出事了就不想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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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转过头瞪圆了眼上上下下地看她,问:“搞出啥事了?”史娟娟拍着肚子:“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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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站起来,坐到另一边沙发上,说:“你别怨枉人呀!”史娟娟黑了脸说:“不是你,我还跟哪个男人睡过,你说?”祝麻子在心里说:你一个野鸡小姐,裤腰带那么松,哪个男人上不了你的身。嘴里却说:“你是不是又来咋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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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娟娟就把宽松的吊带裙往上拉,露出白滚滚的肚皮说:“你看仔细点,大热天我还包了棉絮来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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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最看不得就是女人的肚皮,一看到思想就迷乱,就起性,就把持不住自己。他又回到史娟娟身边,伸手摸那鼓鼓的肚皮,手一触就哼哼了两声,把她按倒在了沙发上,拼命猥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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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撑起身来,甩她一耳光,恶狠狠地说:“你道我是不敢!”史娟娟只是捂了脸,也不惊叫,只用母狼样的目光盯他。祝麻子自己就先怯虚了。这样的女人最难缠,怕事她也不敢一个人晚上来。“我给你钱,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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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处理也等不到今天,我就是安心要生下这娃,祝哥,你不是说也想个娃吗。”“你这两三个月都没和我睡过,我想我们的关系就了结了。”“我没来是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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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起那事来如狼似虎,我怕弄丢了就躲着你,这都怀上四个月了。”“是不是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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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娟娟甩手就给他还了一耳光,叉了腰说:“姓祝的,你别认为我当真是个见人就脱裤的女子,明天上医院去验看是不是你的种,要不是你的,我自己兜着,再找你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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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娟娟说得理直气壮的,祝麻子埋了头想:自己倒是说过想要个娃,要有办法探明是个男娃,就让她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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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又温存地搂住了她,揭了吊带裙,让她坐在自腿根上。史娟娟淫邪地说:“你还想干?”祝麻子流气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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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麻子全名叫祝启强,不是西原人,老家在内地一个小县,家里的老婆给他生过一个女娃,如今都十八岁了。他原来也没有想过要什么男娃接香火,而且政策也不准生二胎。这十年他从老家来到西原,靠着怀里揣的一张地区建委审批的三级建筑企业资格证书,包揽大大小小的工程,竟一下暴发了。老家的妻子女儿他供着,每年回家过年玩两个月,这西原反倒是住的时间还要长些了,就买了这间一室一厅房,里间卧室,外间会客办公,大门外还挂了个长木牌,面正正规规的白底黑字:启强建筑工程公司。发了财,正应了那句话:饱暖思淫欲,没少干过沾花惹草的事。史娟娟也不是西原市区的人,而是距西原市区三十多公里的河口镇的人,户口还在农村。去年来市里打工,遇祝麻子招工地饮事员,就和祝麻子勾上了。照一般人认为,这史娟娟年方二十一、二,祝麻子四十多岁,且满脸坑凹不平,她肯定是图钱。如果只是这样认为,那就小看了史娟娟。从她进城来打工改名字就可以看出她非一般女子。她原本叫史梅花,她自己认为土气又沾霉气,就改成了史娟娟。娟娟这名字当然水灵灵的。祝麻子是史娟娟从一个打工的农村姑娘变成外观洋气的城里妹的中介人,换句话,是祝麻子把史娟娟塑造成了一个妖媚骚情的靓女人,从头到脚都是他塑造的功绩。去年底,史娟娟就预演过“孕妇”的闹局,原本是想拉住祝麻子不让他回家过年。祝麻子从她贴身的肚子上拉出一大片棉絮后,丢给了她两千块,还是回老家过了年,祝麻子毕竟还是没丢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传统人情味。史娟娟的预谋就是今年实施的,这个预谋是她从色情杂志上学来的,也缘于“醉翁”餐厅那个心直口快的胡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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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娟娟和胡小珏的认识是在菜市场。那阵,史娟娟还叫史梅花,从河口镇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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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的莲花白进城卖。胡小珏为餐厅购蔬菜,一来二往就熟了。后来,史娟娟和祝麻子勾搭上了,好几次带她到“醉翁”吃饭跳舞。今非昔比的史娟娟让胡小珏也瓷了眼。但胡小珏也看出祝麻子和史娟娟的关系只是临时鸳鸯不长久。特别是祝麻子那丑像和水灵灵的史娟娟相比,西原妹子吃了大亏。胡小珏就莫名其妙地打抱不平。春节时,祝麻子回家去了,史娼娟闲得无聊,就独自一人去“醉翁”楼上跳舞。胡小珏见了,就给她出了这个当“二奶”的馊主意。史娟娟原本也有这样想法,这一来就更是铁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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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祝麻子就带着史娟娟到妇幼保健站去打了“B超”。是男是女按规定医生不能说,祝麻子五百块钱就敲开了医生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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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西城区松林住宅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清水房,史娼娟得寸进尺,施了浑身解数,软硬纠缠,催着祝麻子快快把“金屋”建成好“藏娇”。祝麻子无奈,只好把东门上接待站装修的部份工人叫来先应自己的急。为了躲肖石,干脆连手机号也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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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大门口,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算命的在门墙两边坐着。她把车开进去停好,又返身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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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算命先生是个睁眼瞎,两只翻开的眼皮腥红如唇,含着两颗白无光泽的珠子,黑眼珠是全然没有,让人看见有点心悸,年纪不在五十岁以下。面前的地上摆着一个硬纸壳,上面写着:神测妙解、算命看像。那女的倒是四肢健金,不瞎不聋,只是头发蓬乱,脸肌下垂,暴一颗焦黄的犬牙,年纪也在四十以上。面前的地上摆一硬纸壳,上写:妙解神测、摸骨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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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历来对这些算命、讨口的没什么好感,坐这温泉山庄门上,与休闲娱乐简直对不上号,反而会影响生意。往日里见了都是要叫保安赶走的。今日却生了测隐之心。看男瞎子模样不顺,就走到“女神仙”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女神仙”摇头:“我是只看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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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带福像,命大福大,前世积德,后世得福,命像上缺水,遇水而不能求,再看面像,眉如柳叶,遇事善断。好,好,好,却也有一不好,红痣压眉,总有人强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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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拉姆听了似有所悟,拿出十块钱,又想想这是头一次,且她是有算有解,就重新拿了五十元一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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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看见两个算命先生时,先想到的是“男左女右”,两个先生果真是遵了古训,再想到修厕所也是男左女右,玉霞就忍不住嗤嗤地笑。走上前看两个先生面前纸壳上的字,更是憋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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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也说:“我先前就让他们走开,说经理来了也要叫你们走,可经理今天开了恩,没说让他们走,只是叫他们明天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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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进了办公室,原本打算就向杨姐汇报市府会议的。昨晚上,大姐和庆刚哥走了后,她就趴在写字台上回忆着补了笔记,却是无论如何记不起曾峰云讲的有关西原温泉的情况,特别是涉及到专业术语,更是记不准,只好翻家里的书籍,偏是文学类的书多,什么地质啊,断裂带啊,温泉矿泉啊,一本也没有,只好拿出与点楼温泉山庄的资料照着编套套,偏是搞得烦恼时,一不小心又把一瓶墨水弄倒了,只好将写好的又重新换了个本子写。妈还在客厅里给王二娘等三个麻将伴儿说:“玉霞今天晚上是在看书学习呢。”玉霞就思忖该买个电脑了,只是存下的三千块送给了三姐,这款还得筹积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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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杨姐一听她要汇报,就轻描淡写地说:“我都知道了。”玉霞一听,暗地里骂自己,人家杨姐老公不回去过周末呀!便后悔昨晚该去跳一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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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是面带福像,命大福大,前世积德,后世得福,命像上缺水,遇水而不能求,再看面像,眉如柳叶,遇事善断。还说有一不好之处,红病压眉,总有人强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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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句是给你打粉的,目的是讨你喜欢。后面说你命像上缺水,是指你名字上四个字没一个带水的。红痣压眉,总有人强过你,也对。红痣压眉,是客观上存在的,总有人强过你就不好说了,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杨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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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说:“他们俩连算命的招牌都拿错了,瞎子面前放的是‘算命看像’,女的睁着双眼却放的是‘摸骨算命’,瞎子怎么‘看’,应该是‘摸’才是;而女的睁了眼就该看,却偏偏是‘摸’。杨姐,她是给你‘摸’的还是‘看’的?”“她说她‘只看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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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如若不信,你去找那瞎子‘看’像,他也是会说‘我是只摸不看’,他是真的瞎子当然就不能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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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字,一个‘摸’字,其中还真的有分辨哩。”“还有,两个纸板壳都是从一个纸壳分开的,上面的字也是出自一人之手。所以,我断定他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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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摇头,问:“你怎么就说他们一定是专等着算我的命呢?”“这很简单,你是开着桑塔那进来的,保安也在事前告诉了他们经理来了也要叫他们走,他们很容易就能判定你就是经理。而事前他们就知道温泉山庄女经理叫杨金拉姆,而这四个字都没有‘水’,于是就有了‘命像上缺水’之说。”“‘遇水而不能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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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都在和水打交道,而你却是不可能再在你的名字中加上‘水’。至于红痣医眉,已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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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说:“就凭你这破案似的分析,以后要强过我的怕就是你玉霞呢。”玉霞说:“杨姐,我可不敢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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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就想起“去掉红痣,凡事方可顺意”,止不住笑了。一个穿杏黄套裙的小姐进来把今日的报纸放在办公桌上。女经理爱看报,订的种类也多,人民日报、省报是有关部门按任务分派的,除此之外,还订了《法制周报》、《南方周末》、《西原报》。每天报纸一来,最先要看的就是那张本市的《西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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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翻开《西原报》,今日头版头条文章是“市委市府开门办公,狮子楼上众人献策”副题是:西原温泉旅游开发将成为热门话题。女经理并不在意这篇文章,右下角不到两百字的一篇短文倒让她多看了两遍。内容是:有关人士估计,今年国庆将掀起假日休闲的热潮。她看了看桌上的台历,距国庆只有一个多月了。干什么事都讲机遇,做生意更是如此,商机不可殆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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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报纸,兀自走出了办公室。她原本是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到游泳池后边的花园去想想,出了办公室又想到早上该是让算命的算算今年温泉山庄的生意会出现什么情况,又一下想起这算命的只会给人算命,怎会给企业算命呢?这简直是病急乱投医的可笑想法。走到大门口,见门外已是六七个算命的各自占了位置,不禁吃了一惊,如此下去,到国庆节,这大门前岂不成了算命的市场,给你们个竹竿,你们就想爬上墙,也怪自己一时兴起,花了钱还找麻烦,报纸上是早就指出了,这也属于旅游人文资源的低俗化。她让保安把算命的全都赶走。她又朝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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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里仍有几个OK厅的小姐在嬉戏。早上OK厅闲着,小姐们偷闲玩玩已是常事。周围的绿树,池里的碧波,几个泳装靓丽的小姐点缀其间,倒也增加了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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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池边的躺椅上坐下,看几个小姐在碧波里如美人鱼一般游动,心思却落在了她精心构想的极为谨慎的扩大经营的计划中。市区东城门街的接待站是她年初就着手实施的一个项目。其投资和现有建成后的规模只是它应该达到的50%。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一是自己资金的不足,当然资金不足还可以贷款,但软环境的扼制却是她不得不采取目前下策的。接待站的执照还没办下来,市工商局办事拖踏,那姓靳的胖子是有意为之。想到靳胖子,她就有一种吞食了苍蝇的感觉。“经理,下来游两圈。”有小姐在池里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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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花工小姐在为花圃里的花草浇水。她手里拉着一根胶皮水管,胶皮管一头接在水龙头上,一头在她手上掐着,水就成扇面状地喷洒开来。金菊、龙爪、丝丝都已花蕾绽开,黄黄红红极是惹人喜爱。那浇花小姐专心致意,桔黄色的套裙已是被飞溅的水珠濡湿,连里穿着的红裤衩也能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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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指指她因湿而裹在腿上的裙裾,让她去换了。花工小姐羞涩地笑着去了。胶皮管里流出的水如潮涌般地在地上淌开来。她走过去关了水龙头。玉霞进了花园,说:“杨姐,苏二哥从省城打来电话,采买的东西基本备齐了,让这边把余款赶快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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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说:“让财会给他汇款去,叫苏二哥暂时不忙回来。”玉霞转身要走,杨姐指指她手上说:“你用这通知不就行了吗。”玉霞就先给财会室挂了个电话,吩咐完了,又挂通了省城。苏二哥在那边问,还有什么事需要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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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接过手机说:“你等着通知,可能还需要买一些东西,具体的决定了给你发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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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说:“我近来一直在考虑我们与点楼温泉山庄的各项服务和设施,总觉得需要进一步完善改革的地方太多,却又一时把不住该从哪里着手。开业几年了,老是没变化,自己也不好意思,做生意是很忌讳的。你来山庄也有三四个月了,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给我出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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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说:“杨姐这么信任我,我就直说了,有些想法不一定对,供杨姐参考。我觉得国庆即将来临,目前山庄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如何抓‘假日经济’这个机遇上。做好充分准备。我知道杨姐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也是在抓紧准备的,比如接待站的准备工作。但我觉得,按现在山庄的实际,我们还应该抓一些费力小,又能出效果的工作,这就是通常我们说的要抓硬件的建设。比如,我们决定要在接待站建楼顶花园,这就要立即落实花园总体设计,找园林美术专家请教,尽快拿出可视立体图,并按图施工,这一项时间上是很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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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个与点楼温泉山庄的名取得很好,但内部却还是一片文化荒漠。这花园紧临的青岩上,为什么不能刻上名人题写的‘与点楼”三个字,把历史上曾刻于南峰山石阁上,而又毁于文革的这三个字当成品牌移植到我们这里。”杨姐说:“这个主意太好了,我取这个名就有这个想法,却是没能进一步深入利用,就凭这个点子,杨姐就该给你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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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接着说:“这花园、游泳池,温泉池的每个房间,都应该取个令人感到赏心愉悦的名称,并立牌标示,这是起码的人文景观的渗透,提高山庄的挡次和地位,让来的人忘不了,走了还想来。而这些工作又是化钱少,易办到的,对山庄的进一步发展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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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说:“我就知道我不会聘错你。玉霞,这两天,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尽快地把你刚才的想法一项一项地列出来,你是中文专业,该取的名,你先拿个方案。接待站楼顶花园我已经交给肖石去办了,你就别管了。另外,你再找有关部门了解一下目前西原市到底具有多大的接待游客能力。这一段时间可能要累一点了。”玉霞说:“杨姐,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还有什么安排你尽管说。”杨姐搂着她的肩头,说:“你先把这些办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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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耐着性子一边等祝麻子恢复施工,一边又思忖着如何把临时增加的楼顶花园的项目搞好。在接待站装修的事情上,杨姐肯定对自己是不太满意的,只有在楼顶花园的工程上挣挣表现,使杨姐对自己刮目相看,和杨玲的事就会一帆风顺,因为杨玲说过,她的婚事姨娘是关键,如果姨娘没什么意见,事情就成了。至于楼顶花园到底该搞成个什么样的格局,整个西原市里还寻不到可资借鉴的模式。因为西原市还没有谁搞过休闲娱乐经营式的楼顶花园,只有西城区的松林、城北的竹涛苑等近年兴起的商品房住宅社区里,有私人自建的楼顶花园,其规格和设计都只能算是家庭式小舔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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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早上已经打来电话,要肖石尽快把总体设计方案搞出来,并交给她看,然后按照方案造出详细的工程预算,办理好报批手续。五天后必须进入实际施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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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已经辞了超市工作,静等模特儿队的最后通知,这几天正是闲得无聊。接到肖石的电话,她便让肖石到河滨公园来。河滨公园在杨玲眼里是十分神圣的地方,因为他们的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她和肖石的第一次接触,肖石第一次冲动地拥住她,他们的第一次接吻,都是在这里。似乎他们一到了河滨公园,一切烦恼都会远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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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说:“这是你姨交待的硬任务,时间只有五天,真要开工了就没什么急的,但这五天里却是要拿出总体设计方案,然后预算、施工许可手续,全集中到一起了。”杨玲说:“我还闲着,办什么手续的事,我能帮你跑,市建委里我有熟人,这个你不要心焦,最主要的是总体设计,实际上是姨娘在考你,也是让你施展一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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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说:“我也知道这些,就是脑子里没有谱,乱糟糟的。”杨玲说:“我俩商量商量,兴许就摸出个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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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了,俩人从栽花养草,植竹砌台,搞假山,养金鱼都想到了,肖石还拿出纸笔画了图,到头来,他们自己又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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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说:“西原市没有专门的园林专家,你知道吧,连这河滨公园当初也是从省城请来的园林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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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点头,沉默了一阵,问:“刚开始我姨没说过要搞这个楼顶花园,后来怎么又突然增加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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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说:“是你找玉霞帮忙说会议室的事,为了两全其美,玉霞就提了这件事,没想到,会议室的风波过去了,这麻烦的又钻出来了。”杨玲说:“这可不能责怪玉霞,人家是真心给你帮忙。”肖石说:“我也知道,只是这忙是越帮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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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卟哧一声笑了,擂他一下,说:“我们俩笨到一起了。”肖石问:“你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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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忽地推开他,手摸着嘴唇说:“你怎么胡子都扎人了?”肖石也摸摸自己下巴,笑着说:“这几天忙昏头了,连胡子也顾不上刮。”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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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自从那天早上从医院回来也没再去茶馆,老公守着茶馆生意,她自己成了国宝大熊猫,在家呆着,妈还不时打个电话来问她一声。晶晶掰着指头算时间,起码还有五个月要这样呆着,这日子怎么打发。听说这几天西原市电视录像台放的《还珠格格》好看得不得了,晶晶也一下就迷进去了。电视台每晚一集、两集地放,太让人难等了,晶晶就去租了光盘,从头到尾,连续集一起看了。看了两天,看得昏天黑地,倒把老公忘了。她也知道,茶馆里的麻客有时候打上了瘾,晚上十二点该关门了还想打,就给高价,一桌一晚上四十元桌钱,本来这是公安上不允许的,但拉了卷帘门,谁又来查呢?四十元,不挣白不挣。老公大概这两晚上都遇上了这种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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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口直心快。她爱钱,就敢公开说:有钱什么事办不到?千好万好还是有了钱好。这两天,老公没回来放营业收入,她还是憋不住打开抽屉看看。这一看,晶晶的眼睛瞪大了:那两扎大钞票怎么就不见了?!那是从银行取出来准备借给三妹樱樱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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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犯疑了,大白天,茶馆怎么会没人,难道老公没开门营业?他会上哪呢?晶晶骂了声“这个死狗”,急忙出门去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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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的卷帘门果真关着。晶晶问隔壁卖付食品的老头,老头说,今早上先是看见瘦猴和一个胖子,一个病子从里面出来,三个人都有说有笑地在门口分了手。半个小时后,魏伯安也出来了,哭丧着脸,眼泡都红肿着,是熬了夜的样子,从付食店门口过,也没打个招呼就走了。晶晶知道,茶馆有什么事,都是要和这老头打个招呼,好有个照应。她倏地就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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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晶晶左想右想,坐卧不宁,魏伯安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诺大个西原,上哪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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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抓起电话,刚要骂“死狗”里面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甲晶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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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早上上班时,他坐出租车来的,下车后,他让我给他找个去省城的车。班车已经早没了,我只好在河口大桥拦车。没想到,他坐在我的寝室里睡着了,这会还睡着,像是熬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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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对着电话吼了起来:“康明,你别给他拦车,他没给我说就跑了。把他看住,帮帮忙,一定把他看住,我这就坐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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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晶晶又想,她一个人去是把魏伯安无可奈何的。又给玉霞挂电话,只有小妹能给她出主意,她相信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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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接到电话,一听二姐在电话里的哭声,急急忙忙就赶来了。又给三姐挂了电话。樱樱俩口也一起来了。丁强立即通过电话从过去篮球队的哥们那里借了一辆长安面包,樱樱、玉霞上了车,晶晶也要去,恰好妈把冰糕摊子托给别人照看也跑来了,就留下妈陪着晶晶,三个人去了河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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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前两天,魏伯安和瘦猴、胖子、瘸子在麻将桌上赌了两天两夜,魏伯安遭猴子三个“挤”了,一下就输了一万多块钱。这钱是背着晶晶悄悄拿去赌的,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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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晶晶答应借给丁强买车的钱。这一下输了一万多,晶晶肯定是要给他不依不饶。狠下心,他就想跑到省城去找原来认识的狐朋狗友,把钱攒够了再回来,兴许去了运气好还能找点其它路子捞点钱。没想到才跑到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河口镇,就“栽”到了李康明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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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安回来后,晶晶跟他又哭又闹地没个完,好歹有妈和丁强俩口,还有玉霞,让晶晶闹疲了,缓过来气了,几个人才数落魏伯安的不是。魏伯安自己知道不对,只好不吭声地让他们教育。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晶晶又有身孕,最后还是只有劝和。晶晶新买的房子宽大,晚上,除了玉霞回去了,妈和丁强俩口都在晶晶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见晶晶俩口基本平静了,妈和丁强俩口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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