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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古长书受伤是因祸得福的话,实际上一进入汛期,古长书就好事成串了。喜事们象商量好了似的,排队向他迎面走来,他得一个接一个地跟喜事们握手。汛期安全度过之后,学校也开学了。开学前夕,妻子左小莉突然办理了调动手续,调到市里一所重点中学去了。是她父母给她联系的单位。左小莉是独生子女,父母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再说,下面的人往上调是一股风,大家都在跟风。县里往市里调,市里往省上调,都想调到大地方去。左小莉调动的事,也跑了几年了,一直阴差阳错没有办成。在最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却出其不意地办成了,古长书也很高兴。只是他没想到调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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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就要开学,左小莉在八月三十号上午从市里赶回家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就给古长书打电话,说她调走了。古长书正在从县政府往家里走,接到电话他兴奋又惊讶:“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明天走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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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莉说:“不行。我爸爸找了个车,专门下来拉东西的。我得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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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莉说:“算了,你忙着。下面有人帮忙的。再说我又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和孩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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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急急地赶回家,他是真心想帮左小莉做点什么。想想挺难受的。为了调动,闹了几年时间,他一点忙都没帮上,还是依靠左小莉父母的关系调走的。古长书走到家属楼,才看见左小莉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打理好,在司机的协助下装上车了。左小莉站在车旁,说:“我等你回来见个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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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莉淡淡一笑,说:“不了。我知道你也忙着。晚饭你自己做一点吧。以后你就自己照顾自己了,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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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见左小莉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心里也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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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说:“那你也要吃了饭才走呀。走吧,我们进餐馆去吃。为你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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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莉说:“我妈在家做饭等着我们回去吃。孩子离不开我的。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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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莉说完就上车了,没有调走的喜悦,只有离别的哀伤。古长书孤独地向车子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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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莉的突然调动给赵琴带来了震惊。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事先她都没告诉赵琴。临走的时候才跟赵琴打了个招呼。赵琴对古长书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她就没讲过,真是说走就走了,看来她调动就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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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说:“她这人很内向的。没办成的事,不好张扬的。万一办不成落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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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琴只觉得左小莉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心里装得住事。学校老师们闹调动大家都是对好朋友讲的,左小莉却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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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在救灾受伤后,恢复得也很好。年轻人的骨头长得快。到了九月中旬,全省组织抗洪救灾英模演讲团,到省内重点高校和企事业单位巡回演讲,古长书名列其中。演讲稿是他自己写的,讲述了他在整个抗洪救灾过程中的所作所为,重点还是在舍己救人方面。因为这方面的事迹最感人,情感含量丰富,有话可说。他觉得上级的安排很好,既能出名,也能锻炼口才。最后几次他纯粹不用讲稿了,口若悬河,一泻千里。讲到精彩处,台下几百眼睛同时为他落泪。古长书计算过,如果每人掉一克眼泪,一天下来,眼泪也要以公斤来计算的。那全是他感动下来的。在外省市,每天白天,他都会用手机给左小莉打一次电话。说说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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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秋,县委就筹备党代会,一个重要新闻传开:县委刘书记调到市委当副市长了。同时调走的还有一个副县长。有政治敏感的干部们都非常清楚:贺建军要接任县委书记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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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进入政治命运的转型期。他成了县上的红人,各种会议他都要参加,党代会的筹备工作他也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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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党代会召开前夕,贺建军找他谈话了。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可能要提拔他当副县长。这对他来说是太突然了。他原想,这一届团委书记干满,换个好部门就不错了,比如到财政局、房产局当个局长什么的。在他的想像中,提拔干部不少是送礼送出来的。他没有给谁送过礼,提拔起来就只能靠实干了。这也足见贺建军的清正廉洁,唯才是举。就在谈话的第二天,市委组织部来人考察了。他不担心考察能否过关,因为他在县委大院里,他没有什么劣迹,只有动人的事迹传播着,全是光彩夺目的一面。大家也都认为他绝对是颗从政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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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代会如期举行。贺建军当选为县委书记。不久,县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对古长书的任命。让他当副县长。一般说来,副县长的任命要通过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只有在非常情况下才是上级任命的办法。古长书走了一条捷径,轻轻松松上路了。一切都归功于他舍己救人的英雄壮举。奉献了一条腿,当个副县长也是应该的。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提拔他当副省长他都觉得合适。兴奋之余,他给妻子左小莉打了电话,告诉了这一情况,左小莉说:“祝贺你。大小也是个县团级了,你得好好干。不能让贺书记失望,也不能让群众失望。”左小莉说毕,就把电话挂了。古长书拿着电话愣了半天,觉得那不是妻子说的话,像一个严厉而语重心长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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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对他的办公室充满留恋。装修得太好了,这里成就了他的事业,实现了他的梦想,他有点依依不舍。可人大的任命一下来,他就得做好到任的准备了。他开始收拾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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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笑笑,说:“我看你就别动你的办公桌了吧,以后成了大人物,我们这个办公室就作为你的陈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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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说:“你是咒我呢,还是骂我呢?我看就要赶快找个男人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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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点支烟,把向外的窗户打开半边,说:“管你身子,管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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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一笑,坐下来,说:“这是管不住的。许多男人都想管住女人,结果都变成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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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说:“照你这么说,这几年,我当你的领导,也许我从来就没管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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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说:“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是俯首帖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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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其他人都走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顾晓你舍不得他走,就要好好跟他聊聊。正是新老交替的时候,古长书已经任命为副县长了,团县委的书记人选还没最后确定下来。副书记顾晓你只是确定为临时负责人。她能否当上团委书记,关键就在这段时间了。顾晓你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突出表现,除了会写散文之外,什么都不会。虽说团委书记不是看笔杆子,但也重要。许多领导都是通过写文章提拔起来的,爱好文学成为他们奠定政治基础的第一道基石,因为把它看成了个人才能的一部分。团委书记的任命,主要在县委,可古长书也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他可以举荐,也好在县委领导们面前旁敲侧击打边鼓。所以,顾晓你明白一点,搞好跟古长书的关系至关重要。尽管他们两人以前的关系也不错,工作上也能很好的配合。可那是正常时期,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得非常处理。古长书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他不说。还是顾晓你开口了。顾晓你吞吞吐吐地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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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说:“团委书记的人选确定下来了吗?你知不知道一些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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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定下来。你多年轻呀,二十多岁的人。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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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说:“你跟贺书记关系不错。跟他老婆又是同学,你给咱美言几句嘛。好歹些年咱们还在一起合作得还算愉快。这点情份总还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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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颇感为难地说:“贺建军现在是书记了,我反而不象以前那样好说话了。再说我人微言轻,不方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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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竖起了柳叶眉,一脸娇艳的样子。她向古长书走近了一步,说:“哎,你可以直接向他推荐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你现在身份也不一样了,是副县长,说话就更有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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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不过,”古长书看了看她的眼睛,她眸子里闪动着一种狡黠与清洌,也有一些期待和向往。古长书说:“那好吧,我瞅机会试试。不能保证起作用。再说,这人事的问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是集体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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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你见他松口了,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抓紧他的手,说:“真是谢谢你。成不成我都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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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站起来,走出了办公椅,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开玩笑说:“我给你出个主意,现在不是有人搞性贿赂嘛。你要提拔,就去跟领导睡一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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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污辱我!”顾晓你生气了,伸手就去打他。古长书身子一闪,没打着。顾晓你就站在他前面生气,阴着脸,低着头,一动不动。她还是姑娘。她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过分得让她无法接受。不过,她喜欢的人说出来也就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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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到半夜,然后一前一后地出去了。此时晴空朗朗,月色撩人。他们去一家小店吃了宵夜,各自回家了。古长书回味了一路,觉得好笑。他从顾晓你身上可以看出,在凡在行政机关工作的干部,没有多少人是愿意自甘寂寞的。当官,永远对他们具有诱惑力。不过,古长书觉得顾晓你还是显得嫩稚了些,当团委书记也能当,但能否好个书记就难说了。所以他不想急于向贺建军举荐顾晓你,不能让贺建军怀疑他们之间关系很深,同时还有个对组织负责的问题。这事太急于求成就会弄巧成拙。但如果贺建军找他主动谈到团委书记人选时,他会不失时机地把顾晓你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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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到县政府上任了,分管工业口,包括乡镇企业、电力等部门。大明县是个农业县,也是个穷县,工业基础薄弱,以前曾经兴起过大办企业的狂潮,结果办起来的都陆续垮了。现在尚存的几个企业都朝不保夕,县上最大的棉纺厂垮掉后,女工们都做按摩小姐去了。有点相貌和水平的女孩,把傍大款当作专门课题来研究,并付诸实践,据说还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对面这种现状,古长书一直觉得这是很悲哀的现实。这是一届政府的悲哀,也是领导同志的悲哀。反过来,古长书也寻思,为什么棉纺厂的女工没有县级领导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会到那些地方去吗?只要混个大专中专,就一定能到党政机关。即使到企业去,也是作为过度的,事后也要把她们弄到一个端铁饭碗的部门。这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特权几乎无处不在。普通老百姓,永远是生活中的弱者。也许,这种现象这不是哪一届政府造成的,可每一届政府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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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条件下,历届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日子都不好过,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每天都在跑贷款,跑项目。古长书给自己确定了一个原则,不求有大功,但求无大过。但务必要有所作为。他本来就是从市工业局下来的,妻子左小莉已经调到市一中,好好干两年,他就可以设法往市委或市政府调了。以前,个别县级领导什么成绩都没有,不是照样提拔重用了吗?这条路别人能走,他也能走。但是,政界的路有多种走法,他不想走这种靠运气提拔的路,更不想走靠拉关系提拔的路,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他希望自己在官场上活得人模人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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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不是没志气的人,绝不想在副县长的岗位上白混饭吃。他想干一点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好坏对得起县长这个称号,这是对自己的交待,也是对组织的交待。他仔细想过,一个县衙门,要任命一批一批的县长,如果大家都在这个岗位上混日子,老百姓需要办的事情没人办,那也真是对不起他们。那么,要这些官又有什么用?县长是父母官,不比别人。一个县长混日子,就有一片百姓过苦日子。所好的是,古长书在大学时学的就是经济,经营实践他也有过。现在让他主管工业,也算是专业对口。上任后的第一件事,除了看书学习,便是到各工厂企业去走走,了解情况,摸清家底。还得与那些厂长经理们交朋友,否则他们不理你这个新手。他们喜欢表现上点头哈腰,背后说你是个混蛋。一个领导最难受的就是让下属看不起。古长书严格地管着自己的嘴,不乱讲话,不乱表态,谨小慎微。他要把底子摸清了,把企业存在问题的症结找到了,然后才有发言权。他象个老中医,先是慢慢地望闻问切,最后一步才是开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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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了几年的团委书记,也在深大集团做过黄骏的总裁助理,古长书的工作思路是清晰的,甚至有些老练。面对企业的种种问题,也更能激发他的个人智慧,也更能激发他的想象力。他工作时也有个好处,投入起来就不要命。他连续在各企业泡了两个月,只是节假日才回到市里看看左小莉和孩子。左小莉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有那种“远而亲”的感觉,也不为丈夫当了副县长而自豪。她一如既往地心静如水。古长书就不一样,眉飞色舞地谈他的工作,他的打算。左小莉听后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对他的工作并不感兴趣。有次古长书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呀?”左小莉说:“我又不是县长,不是县委书记,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古长书就不再说了。回到县里后,又一头扎进工作中去。当初他是跟厂长经理们交朋友,慢慢他就变了,开始跟普通工人交朋友。他发现,跟那些企业领导交朋友,根本了解不到真实情况,水份太多,虚假的东西太多。从工人口中了解的情况就不一样。比如那些亏损企业,产品都不错,市场销路也好,为什么老是亏损?吃亏了的,送亏了的。一个县办油脂厂,年产值两千万,生产的食用油产品打到了省外,可每年要亏损一百多万。后来导致生产越多,亏损越多�Z而县级部门的相关人员一到厂里,厂里都要请他们大吃大喝,走时每人还要送一桶油,附近的餐馆全靠这个厂养活的。每年这方面的开支高达几十万。古长书想过,眼下整顿企业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能够把油脂厂等十来个县办企业搞好,他就没有白当这个副县长。经过反复研究论证,古长书就决定从油脂厂开刀了,然后全面铺开。他将自己的县委县政府做了汇报。贺建军全力支持他的方案,给他打气说:“你大胆地干。出了问题我县委给你顶着。有人骂你告你,我也给你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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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建军笑笑,说:“只要你能把企业搞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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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县委常委会上,贺建军专门就古长书整顿企业的事向各位常委提出了要求。县里财政拿不出钱来,可人是有的。只要古长书需要人员帮助,各领导各单位要无条件的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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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县委书记贺建军撑腰,古长书的胆子就大了。就开始了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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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力求寻思着整顿企业的措施来。他首先让审计局抽调全部人员,对全县重点企业的财务状况进行全面审计。这得与主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罗庆协商,因为罗庆主管审计,他不点头支持,审计局就不动。审计局人员不够用,罗庆又说服财政局长,从财政局抽调了几十名干部下去协助。这一审计问题就出来了,每个企业都查出了大笔非生产性支出。县上下去的人包小姐的费用都报销了。厂长经理们大都盖着小洋房,富得流油,而厂里却严重亏损。一些厂子全是亲戚朋友把着重要部门,拼命做假帐,虚报亏损。有的企业招聘会计师,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会做帐”,其实就是会做假帐。他们甚至认为不会做假帐的会计就不是好会计。市场经济制度下的企业首先是法制化和正规化,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企业么?简直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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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把情况向贺建军和县长汇报了。贺建军说,这要动大手术,你来捉刀。于是马上召开常委会。在常委会上汇报时,古长书很激动,气愤得骂人了。他说:“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要统统免了才对!留一个都是祸害!那些弄虚作假的领导和财务人员,都是一伙混蛋。可他们是高明的混蛋。所以我们的措施,必须比这些混蛋更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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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们都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古长书的确不可小看。在县级领导中,古长书学历是最高的,是研究生。但他不是常委,他参加常委会属于列席。以前,从来没有人敢在常委会上说话带脏字,可古长书敢。有人认为他放肆,年轻气盛。可贺建军看出来了,古长书心里是一腔热血,有着对事业的忠诚,满怀着让企业走出低谷的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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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会后,古长书采取了重大措施,对有严重问题的财务人员一律清除。县办重点企业的主管会计师全部由县财政局统一管理调配使用,并由财政局统一发放工资。古长书这一招很绝,因为财务人员不由所在企业发工资了,减少了直接的利益关系,就可以大胆地工作,就可以顶住厂长经理们乱用钱的压力。审计出来的问题资金,回收的部分一律上缴国库。对严重贪污挪用公款、且经营不善的厂长经理全部更换,交纪委或反贪局处理问题。一时没有合适的厂长人选,由县工业局,乡镇企业局等相关部门的领导下去兼职。以前企业负责人有了问题,大都是平级调动。这次不再延续惯例了,凡是更换下来的厂长一律不得平级调动。免了就是平头老百姓了。但古长书也不搞“一刀切”,坚持有一种人是不能免职的,他们有问题,喜欢小恩小惠,同时他们又确实有能力把企业搞好的人。这种人继续任用。他公开包容企业领导的这些毛病。同时,古长书在县级机关单位发布安民告示,凡是以后到企业去办事的,一律不许搞任何形式的“拿、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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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搞得轰轰烈烈,也招来了一片骂声。那些免了的,个人利益受到伤害的厂长经理们,都对古长书怀恨在心。不过他们也只能暗中骂他,毕竟得到实惠的工人还是欢迎他的。有些免职的厂长是县委领导的亲戚,他们也只能背后吹吹冷风。因为贺建军在会上说过,“任何常委都不能为免职的厂长经理说情。谁要是说情,我就抓一个典型出来。”这样,从政治环境上为古长书的整顿工作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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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在企业整治上绝招迭出,招招出新,再次成了县上的风云人物。省市各级传媒又云集起来,采访他整顿企业的种种方略。在这期间,到年底,他所抓的十个县办重点企业中,全县工业总产值比上一年提高了两个百分点,县办企业第一次实现盈利一千八万元,这在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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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在别的地方,听起来小得可笑,小得可怜。但在这个贫困县来讲却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神话是古长书创造的,他不懂企业,硬是把神话创造出来了。市政府把他的做法当作经验在全市推广。在总结经验时,古长书在会上说:“其实我毫无绝招。企业存在的这些问题,历届分管企业的领导都一清二楚,社会上的人也一清二楚,甚至比我了解的还清楚。但为什么连年亏损?原因很简单,领导们顾虑太多,怕得罪人,怕骑虎难下,怕不好收场,所以下不了手。这一次,县委书记贺建军同志多次给我撑腰打气,没有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仅靠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我只是充当了一个割去毒瘤的刽子手而已。有人说我下了毒手,我承认我下了毒手。下毒手的时候我就把乌纱帽放在一边了。等着给我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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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的话赢得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一片掌声。他讲得很朴实,把个人成绩说得恰到好处,没有夸大,把贺建军书记的支持也充分表现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突出了他工作上的个人风格:大刀阔斧,奋勇直前,敢想敢干。这种品格是任何上级领导都很赏识的。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在古长书的措施中,其中有一条就是极具独创性的,为了避免会计作弊,企业财务人员一律由财政局发工资,就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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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书又掀起了第二轮名誉冲击波,几乎就在这同时,市团委给他发了一张《全省十大杰出青年评选申报表》,他当之无愧地进入了预选名单。不用操心最终的选定结果,团省委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古长书的声誉越来越大了,影响力越来越强了,威信也越来越高了。搞企业的人都很佩服他的铁腕手段。他的高明与果决让人刮目相看。一个重要的连锁反应是,以前银行不敢向这些企业贷款,怕出现坏帐。每回搞点周转资金,企业都得向银行喊爹叫娘地说尽好话。现在情况变了,银行敢放款了,他们把宝押在古长书身上,觉得古长书是个干大事的人,有能力把企业搞好。有了流动资金,企业的日子也就从此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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