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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红了

第五章

属类：- -[作者: 琦君] -[阅读: 607]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晚上，又下起了大雨，耀辉冒雨蹬着自行车往镇上邮电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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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耀辉甩下自行车就打门。
2
半天，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了半边门问道：“这么晚干什么？”
3
“我有急事，发封电报！”耀辉说。
4
“明天来吧，太晚了。”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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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急事，明天就来不及了。”
6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你进来吧！”那人很快打开发报机，“你的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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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明天，你到火车站接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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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对秀禾说：“明天大伯就要回来了，你害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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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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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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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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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帮你逃走。”宛晴急切地对秀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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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先迟疑了一下，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一会儿就把一个包裹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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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六叔已经到邮电局去发电文叫人明天到火车站来接你。你现在就等天亮，我们就送你去火车站。”宛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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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不开腔只是点着头，她的手脚不停地发抖。因为这既是她盼望的事情又是她所不愿意做的。盼望的是她确是不愿意跟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圆房，所以盼望离开这个地方；不愿意的是她不愿意背叛大太太，大太太对她家思重如山，对她也如同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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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焦急地等待中过去。鸡叫三遍了，耀辉无声地推门进来了。他招手叫秀禾和宛晴跟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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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穿过院子，出了院门。院门外放着一辆满是泥浆的自行车，昨夜的雨下得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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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秀禾！我就送你到这儿，你坐六叔的车子去火车站，祝你幸福！”宛晴拉着秀禾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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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含着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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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载着秀禾在满是泥泞的乡间小路上飞驰着。秀禾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放风筝的早晨，也是这样坐着他的自行车在田野上奔跑。不同的是上一次是玩耍而这一次是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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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领着秀禾往月台上走去，那儿站着许许多多的等待亲朋好友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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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吧，一会儿我的一个朋友就会来把你接走，你应该脱离这儿，走向自由、幸福。”耀辉低声对秀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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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点点头，望着列车将要开来的方向，那就是她的希望，她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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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一声长鸣，火车缓缓驶进车站，容耀辉和李秀禾互相看了一眼。容耀辉看到李秀禾的眼中掠过一丝焦急，但这时火车已经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人们纷纷走下火车，他欲言又止，转过身去寻找女友沈婉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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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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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辉听到身后甜甜的喊声，知道是沈姻雅，急忙转过身去。沈娴雅已经笑容灿烂地奔了过来，高兴得勾住容耀辉的脖子，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容耀辉。容耀辉也微笑着低头看着她，四目相视，犹如一对难舍难分的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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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禾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阵心酸，急忙别过脸去，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她自己竟是如此孤独，寂寞，似乎老天爷已经忘记了世上有她这个人，她是被人们遗忘了的。突然，她被前方的什么给震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显得非常不安，“完了，走不了了！”她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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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秀禾！”容耀辉一连叫了她几声，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愣愣地瞪着前方，他迷惑地顺着秀禾的视线从她背后望过去，“啊！大哥！”容耀辉大吃一惊，轻轻地叫了出来，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秀禾是大哥的三太太却跟着自己跑出来，并且是要逃走，这是违背家规的，大哥肯定会不高兴，秀禾这回不但走不成，而且等待她的将是更残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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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一脸的风尘仆仆，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的神情，直直地走到容耀辉一行跟前，容耀辉笑着小心地喊了声：“大哥！”沈娴雅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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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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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雅来这儿玩几天。”容耀辉看了容耀华一眼，又指向秀禾，对他说：“这就是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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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容耀华瞧都没瞧秀禾一眼，冷冷地说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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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心里一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容耀辉赶忙转了话题：“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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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冷冷一笑，转向沈娴雅，说：“是啊，这么巧和沈小姐在一趟车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沈娴雅觉得气氛十分沉闷，和周围吵吵闹闹的氛围格格不人，她也不好怎么和容耀辉搭话，只是浅浅地一笑，说：“是啊。”
35
“我们走吧。”没等他们回答，容耀华就一个人在前面走了。容耀辉不敢怠慢，会意地看了眼秀禾，秀禾一慌，羞得低下了头，她已不敢期盼逃了，赶紧跟上了容耀华，沈娴雅也挽起容耀辉，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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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客家上上下下急得团团转。秀禾的私自出门，震惊了所有的人。大太太更是着急，秀禾可是她给容耀华找回来了，目的就是要讨他的欢心，如果在这个时候她不告而别了，叫她怎么向他交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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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找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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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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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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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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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可怎么办呢？你说她能跑哪儿去呢？快，你再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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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大太太！”一名家丁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来电了，……他……他说……今天就回来啦，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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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一听大惊失色，迎上去颤抖着拿过家丁手中的电报，脸色变得苍白，嘴唇没了一丝血色，仿佛一副看懂了电文的样子，惊慌失措地嘀咕着：“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这三太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哎呀，这叫我怎么办啊？你们，你们快去找，快去。哎，容妈，你跟我回去收拾收拾，我得去迎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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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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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大太太还是叫容妈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容耀华不就是迷上了城里的那个交际花吗？大太太心里想，虽然她是老了，不能浓妆艳抹的了，但是还是要有必要的修饰，这样，容耀华也不至于讨厌她了，再加上，如果能把秀禾找回来，凭着秀禾的花容月貌，他一定会高兴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的。左右仔细看过了，大太太满意地笑了笑，站起来，对容妈说：“容妈，你瞧我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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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妈笑着回答：“好，老爷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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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吧。”转身急步走出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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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家里管家阿川，大太太冲着他喊道：“阿川，快备轿，我要去迎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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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太太。备轿，准备起轿了，快，快，快。”阿川不敢怠慢，接到大太太的命令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口对轿夫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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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在容妈的陪伴下快步向门外走出去，这时，一名男了满头大汗地急冲冲地从外边跑了进来，把大太太吓得停下脚步怔在原地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责骂道：“跑那么快，干嘛去啊，一点规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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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了差点撞上了大太太，也吓了一大跳，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喘着气就说：“大太太，老爷已经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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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就看到容耀华坐着三轮车已经在大门口停下了。原来还一片惊慌的客家马上变得死一般沉寂，都跟着大太太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当大太太看到容耀华身后的秀禾时，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是勉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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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走到大太太面前停了下来，朝着她浅浅地一笑，大太太恭敬地说道：“老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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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容耀华向她点了点头走进屋里去了。尽管他不再爱大太太了，但由于她对容家，可谓尽心尽力，管理得有条不紊，叫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得不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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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紧跟着容耀华，当她走到大太太跟前时，突然被大太太抓住了，轻声在她耳边说：“去端莲子汤给老爷喝。”秀禾抬头看了大太太一眼，轻轻地“嗯”一声就走了，大太太于是就紧跟在容耀华的后面，随他进屋，容耀辉和沈嫡雅也跟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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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厅里，容耀华和大太太坐正中间，容耀辉和沈娴雅则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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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和颜悦色地把茶端给容耀华，说：“老爷，您辛苦了，先喝点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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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容耀华脸上仍露着微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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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面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客耀华喝茶。他啜了口茶后，皱起眉头问：“怎么那么安静，宛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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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我在这儿呢？”宛晴欢快地从房内奔了出来，一见到容耀华，就乐得贴了上去，撒娇道：“大伯，您终于回来了，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你还喜不喜欢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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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宛晴甜甜的笑，容耀华慈爱的笑了，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呀，还是老样子，调皮任性，一点都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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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嘛？”宛晴俏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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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喜欢，没变的好啊。家里好像也没怎么变。”容耀华环视了一番这屋子。看着这土生土长的大屋子，容耀华心头忍不住涌上一股热血，这才是他真正的家啊，这里充满了爱心与温馨，他的脸上的安详的笑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然而，当秀禾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时，他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会破坏这个家的安宁，但她只是个替人传宗接代的工具。刹那间，容耀华的变化似乎传染给了每个人，屋里又变得沉闷起来。宛晴看到秀禾时也吓了一大跳，但也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容耀华的旁边。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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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她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脚下像有千斤重般缓缓地走向容耀华，在一旁的容耀辉紧紧地握着拳头，为她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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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容耀华跟前，秀禾不敢看他，眼睛一直盯着盛有连子汤的碗。把汤往他眼前一送轻声说道：“老爷，请……请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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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也没看她一眼，直接端起碗就喝了。秀禾心里一宽，就想赶紧退后，谁知却被大太太在背后用手给顶住了腰，秀禾有点惊慌地看向大人太，大太太朝她会意地笑了笑，又对容耀华说：“老爷，她就是秀禾。”她想着，只要秀禾主动点顺着容耀华，到时候就不怕他不喜欢她了，她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秀禾身上，所以她不会让秀禾那么快就退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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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耀华也是没什么表情，低沉着声音道：“在火车站时就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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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心里又是一凉，在一边的宛晴也为她捏了把冷汗。大太太心里也纳闷着为什么容耀华会有如此冷淡的反应，看来她们得下更大的功夫了。大太太悄悄地在秀禾耳边催促：“说话呀，快说呀。”然而秀禾却吓得张了好几次嘴也没说出话来，屋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着急着，都在等她说话，毕竟是新进门的太太初次和老爷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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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秀禾始终都没道出一个字，容耀华绷着个脸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对着容耀辉说：“耀辉，这次回来，我主要是为了你。你现在先把沈小姐安顿好，我到桔园去走走，你等会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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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71
也不管其他人惊讶的样子，容耀华径自走了出去。
72
容耀华走后，容耀辉看了一眼秀禾，碰上了她那双惶恐的双眸，心里一阵心乱，但大太太就站在＿旁，他也不敢过去说什么，心一横，对大太太告辞说：“大嫂，我先带娴雅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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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脸带笑容说：“好，沈小姐一路辛苦了，好好招呼，沈小姐呀，就在这儿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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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辉就拾起行李把沈娴雅带走了。
75
秀禾望着他们远走，近乎绝望了。在容家，容耀辉是唯一能替她出主意的人，她是如此依赖他，然而现在，她们的计划落空了，容耀华又回来了，没有人会帮她了，她唯有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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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看到秀禾呆呆的眼神，虽说着急，但她也理解她的心情，因此只长长地叹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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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依次退出了这个屋子，只剩下秀禾一个人愣在那儿，眼泪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脸庞。
78
容耀辉把沈娴雅带到老陶岛上去住，他觉得那是最安逸的地方，容家太沉闷，他不想让她感受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气氛。看到沈娴雅刚到岛上时沉醉的样子，他知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79
没到半个小时，沈娴雅就睡下了。容耀辉也不敢再耽搁片刻，就一路跑去桔园找他大哥去了。
80
容耀华走在桔园的小径上，背着手，望着这片桔园，一棵棵桔树上垂挂着红红的桔子，甚至地下也撒满了红灿灿的桔子，犹如身在另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此时，一阵轻风拂过他的脸庞，他笑了。这笑里含有骄傲也含有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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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容耀辉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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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应声转过身去，看到弟弟气喘吁吁的样子，笑着说：“耀辉，别跑那么快。”容耀辉憨憨地笑了笑，来到大哥面前，两人继续往前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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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觉得三嫂怎么样？”容耀辉小心翼翼地问，既然秀禾跑不了了，那么就只能祈盼大哥能待她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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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容耀华一副不屑的样子，“人长得挺漂亮的，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女人，但是，在我眼里，那种只懂得替人传宗接代的女人……”容耀华哼笑着摇了摇头，“根本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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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辉一听心里来气，但也不敢发出来，赌气走在了前面。容耀华当然看不出来，仍慢慢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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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应该试着了解她，”容耀辉气稍平了些，“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她不是认命的女人，既然大哥决定回来成亲了，那就应该多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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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呵呵地笑道：“你似乎很了解她，也很关心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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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她是我替你娶进容家的，我只想她过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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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算什么？我们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这次回来，是叫你回去帮忙的，最近生意忙得我透不过气来，英国那边又来人了，没有你，大哥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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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耀辉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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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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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没什么。”他怎么敢说秀禾其实并不愿意嫁给他，又怎么敢乞求大哥放她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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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就好，我们回去吧。”说完拉着容耀辉就往回走，并且边走边赞着桔园：“你看这一个个熟透了的桔子，今年真是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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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容耀华坐在最中间，其余的人依辈份挨着坐。佣人们都站在一边侍候着。等容耀华拿起筷子后，其他人才敢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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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笑着对沈娴雅说：“沈小姐住得还习惯吧，这六弟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好住，却把你安排到老陶岛上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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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娴雅也微笑着说：“我觉得岛上挺好的，空气又清新，环境又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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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多住几天，让耀辉陪你到处玩玩，到时候，就让耀辉陪你一起回到城里去。”容耀华吞下嘴里的莱，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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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了，听说这次您回来要成亲，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您的喜酒？”沈娴雅对容耀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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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阿川正好替容耀华倒酒，一听到沈娴雅这么问，就乐呵呵地回答道：“赶得上，赶得上，明天就成亲。只是因为三太太已经进了门了，明天只是简单的意思意思，只有家里人庆祝。”
100
他这么一说，把秀禾、宛晴还有容耀辉都惊呆了。今天，他们还期望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明天，这个梦想将彻底破碎。这对秀禾是不公平的。然而，容耀辉和沈娴雅，就算他们再怎么心急如焚，再怎么为秀禾打抱不平，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101
他们难道敢站出来为她求情吗？只有宛晴，这个心地善良感情用事的大小姐，才有那份勇气。她倏地站了起来，冲着容耀华道：“大伯，其实秀禾姐他根本不愿意嫁给您，他一点也不喜欢您。”
102
大太太脸色大变，宛晴这么没大没小的，容耀华肯定要生气的，于是她赶忙唬住宛晴道：“宛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大伯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又转过身去歉然说：“老爷，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把宛晴管教好。”
103
容耀华阴着个脸，低沉地说道：“这都是你宠惯坏的。”
104
“是。”大太太低下了头。
105
“我不逼她，如果她说不喜欢我，我就放她走。”容耀华冷冷地说道，这又使人们吃了一惊，但秀禾却茫然不知该做什么决择。
106
宛晴高兴地跑到秀禾身旁，看到秀禾愣在那，像木头人似的，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说：“秀禾姐，你快说啊，说你喜不喜欢大伯，秀禾姐，你怎么了，你那天不是跟我说你不……”
107
“宛晴，你不要再逼我了。”秀禾打断了宛晴，抛下这句话就泪流满面地冲了出去。
108
“快，快去把她追回来。”看到秀禾又跑出去了，大太太心里焦急万分，秀禾是她的最后一线希望了，只有她才能把容耀华从交际花余嫣红手中抢过来，所以在这关头，可不能让她轻易跑掉呀。
109
容耀辉也着急，说：“我去！”就跟着跑了出去。
110
“秀禾，秀禾，你等一下，秀禾。”容耀辉一直追，但是秀禾走得太快，怎么喊她也不停下来，他只好快步走到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秀禾低着头，任泪水滴下脸颊，轻轻地啜泣着。
111
“秀禾，你为什么不说。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大哥，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到城里去念书，可以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你不能因为我和嫡雅在一起就不去寻找你的幸福啊？你是个好姑娘，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的。”容耀辉关心地开导她，希望她勇敢地去追求她自己的梦想。
112
秀禾慢慢地抬起头来，脸庞上仍挂着泪痕，深情地望着客耀辉说：“一旦你的手指碰上了合适的琴弦，你的人生就会弹奏出人间最美妙的乐章。现在，我已经碰上了我的琴弦，可是我知道，这只能是梦想，我宁愿拥有这个梦想，也不希望它破碎。”
113
容耀辉既同情又不知所措地深深疑视着秀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秀禾看进他那深邃的眼眸，久久不舍离开。
114
第二天，一切都按着大太太的意思进行。整个容家上上下下，忙里忙外，挂红绸的，搬桌子搬凳的，杀鸡宰鸭的……忙了大半天，才准备就绪。新郎新娘也装饰好了走了出来，本来成亲是件喜事，可是新郎新娘的脸上都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悦之色。新郎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只当这是一个必要的手续，根本不值得重视。而新娘脸上看到的只有忧郁。她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容耀辉不在，掠过一丝失望与无奈，又低下头宋，按部就班地完成这所谓的成亲。她的心早就随着客耀辉走了。
115
原来容耀辉知道自己已无能为力去救秀禾，但他不想看到她再次拜堂。他想到是他犯的错，是他自己把一个年轻的生命引到深渊的，他却无力把她救出，他内心只有对秀禾的深深的负疚感。今天一大早，他就和沈娴雅回城里了。在火车上，沈娴雅看到他紧经双眉，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知道他的内心痛苦，所以她也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靠在他的肩上，希望离容家老宅越远，越能使他的心情轻松起来。
116
坐在新房里，秀禾开始害怕起来了。这次可是真的成亲，等老爷回到新房里，他们就要一起生活，要行同房之事，以后还要为他育子，这可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117
“吱”一声，容耀华推门走了进来。秀禾心里一颤，忙躲到床角，用红绸帐遮住了半边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扯住帐子的手不断发抖。可是容耀华正眼也没瞧她一眼，边向床走去，一边自己动手脱衣，这可是不符合规矩的，从来就是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替丈夫宽衣解带的。然而容耀华是最讨厌这些繁文褥节的，再者，秀禾也没动静，所以他也不在乎地自己动手。脱了衣服，容耀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着实把秀禾又吓得再往里躲起来了。容耀华斜着瞪了她一眼，看到她脸吓得苍白，心里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一个人掀起被盖躺下就呼噜呼噜地睡觉去了。秀禾听到他睡着的声音，才稍微放心了一点，但是她也不敢再坐在床角那了，因为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慌得很。于是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站起来去到藤椅前又坐了下来，再次不放心地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容耀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118
没过多久，秀禾确实顶不住瞌睡，眼皮上下打架，好几次头都垂了下来，而头饰却每次都发出“噗”的一声响，把她从瞌睡中惊醒，又担心地看了容耀华，直到她确定他仍在熟睡，那颗颤抖的心才又慢慢镇定下来。后来，她就靠在旁边的靠椅上睡着了，直到天亮。
119
大太太看到容耀华进了新房，猜想着他们肯定会如她所想的，行云雨之欢，然后一个个胖娃娃就会从秀禾的肚子里钻出来，不禁乐得睡梦中都笑呵呵的。然而，‘当第二天天亮，秀禾告诉她，她就是靠在那张藤椅上一个人睡到天亮的，容耀华也没碰过她，大太太又惊又气又急：“你说什么，你……你们昨天晚上……都是一个人睡的？”
120
“太太，对不起，我……我怕！”秀禾眼里泪水闪烁着。
121
“那你以后还打算睡在藤椅那？”大太大的语气有点僵硬。
122
“不，太太，我再也不要睡那儿了，也不要回新房了，太太。”秀禾的双眼充满了哀求，稚气未脱的她显得楚楚可怜。
123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大太太把口气缓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秀禾，说：“我不逼你，再也不逼你了。我也不期盼把老爷留下来，就让他待在城里，去爱那个交际花，不久老爷就会把整个桔园还有这老宅都赏给她，到时候，我一无所有，比你娘还可怜，流落街边，饿死。”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深深地看了秀禾一眼，转身就要走。
124
“太太，你去哪里？”秀禾听她这么一说，心地善良的她果然心软了，大太太对她有恩，她又怎么能如此知思不报呢？
125
“我去告诉老爷，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要你嫁到客家来的，你根本就不愿意，我要放你走。”大太太故意这么说，她心里最清楚秀禾，秀禾肯定会被她说动的。
126
“太太，你别去，我会好好伺候老爷的，我今天晚上就去。”秀禾啜泣着拉住了大太太。
127
大太大笑着转过身来对着秀禾说：“真的？秀禾，你真的愿意去了？”
128
“嗯！”秀禾含着泪水使劲地点了点头。
129
当天晚上，大太太就一直躲在房间的窗户后，像昨天晚上一样偷偷地看着秀禾的新房，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秀禾身上，她又怎能不着急呢？
130
容耀华推门进来，看到秀禾也是坐在床沿上，刚要自己脱了外套，却见秀禾低着头向他走来，他正纳闷呢，秀禾就默默地帮他脱下外套，拿到藤椅上放好，再转过身来对着他站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鞋子看，不敢正视他。容耀华脸上闪过一丝浅浅的笑，他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开始有了一点点好奇。走到床边，像昨天晚上一样，他准备解开长袍的钮扣，秀禾碎步走了过来说：“老爷，我来。”头仍低着，任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直铺而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边说她的小手摸索着容耀华的钮扣，她。；的手一直在抖，以致于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一个钮扣。
131
容耀华忽然对眼前楚楚可怜的她产生了怜爱之心，猛地把他的大手覆在她的纤纤玉手上，想握住她，可是秀禾在惊恐中已把手抽了出来。容耀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笑，对她说：“我自己来吧。”说着就真的自己动手解衣了。秀禾刚才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柔和多了，所以她也没那么害怕了，但仍旧不敢抬头看他。
132
容耀华把衣服丢在一边，轻轻托起秀禾的脸，真是张诱人的脸庞。他的亲密举动吓得秀禾心里直颤着，如果不是她今天曾向大太太承诺过，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133
但是现在她只有僵僵地站在原地不动，默默地接受前面大她几倍的老爷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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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低下头来吻了一下她的丹唇，秀禾害怕得大口大口地直喘气，几乎就要往后退了，却被容耀华用手搂住了她的腰，他不让她走，此刻的他是多么期望得到她，包括她的身体与她的心。但是，当他看到惶恐的眼神时，他改变主意了。“宛晴说得对，只有你亲口说出你喜欢我时，我才能要你。”他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秀禾又害怕又着急，“老爷，我……我……”容耀华看她的表情料想她说不出来，也就没去管她了，径自躺下就睡，剩下秀禾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太太的话一直围绕在她的耳边，大太太对李家的恩惠她铭记在心，她答应过大太太一定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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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强迫自己把一切梦想全都抛在脑后，按照大太太教她的，解开外衣，露出迷人的花肚兜，慢慢地坐在床上。容耀华觉得奇怪，睁开眼睛，秀禾雪白细腻的肌肤，羞答答的姿态让他看呆了眼。把红绸帐拉下后，他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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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户后的大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她的计划开始进人正轨了，她坚信容耀华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悄悄回到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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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你怎么还没睡啊？”宛晴也走到走廊来，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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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大太太看到宛晴有点意外，问：“你怎么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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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宛晴撅着嘴说，“大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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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啊。”大太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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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妈，你看，那不是秀禾姐吗？”宛晴望向秀禾的新房吃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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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一听，立刻扭过头去，看到秀禾正捂着脸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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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秀禾！”宛晴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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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觉得不对劲，皱了皱眉头，直接往新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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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房里，大太太吓了一大跳，容耀华正坐在床上，紧皱着眉头，沉着脸。看到大太太走到跟前，低沉地说道：“一模一样！她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愿抬头去看大太太。
146
大太太心里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强装糊涂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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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那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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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因为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所以只要我喜欢上她就等于我喜欢你，我说的没错吧？”容耀华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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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她低下了头，不敢顶撞他了，低声说：“老爷，我……
150
秀禾她会为容家生下胖娃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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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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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要不我叫老陶把岛上收拾收拾，你和秀禾过去住一阵那儿环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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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知道容耀华气已消了大半了，便顺势建议他们住到老陶岛上去，一来让他们单处相处，以后他就会更爱她，二来可以把他留在乡下多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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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容耀华平淡地回答，其实已经间接地表明他愿意和秀禾单独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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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和大太太心里各怀着各的心事。
156
再说秀禾，自从跑出新房后，宛晴一直把她追到她的房间，趴在床上哭个不停，任宛晴怎么劝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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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你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大伯欺负你了，我帮你去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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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还是不动，宛晴倏地站起来，哼了一声，道：“肯定是他了，我这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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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秀禾抬起头来叫住了她，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红红的，“老爷他不要我跟他睡，把我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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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睡了。”宛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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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宛晴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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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秀禾紧紧地挨着宛晴坐着，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她也不敢看容耀华，她以为昨天晚上是因为他不喜欢她才把她赶出去的，所以现在仍很怕他。容耀华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是他一味地吃饭，没说什么。倒是大太太的话又把那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大太太假装首次向容耀华提出建议似的说：“老爷，我看老陶岛上空气挺不错的，要不你和秀禾就到那去住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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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容耀华继续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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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一听，刚要往口里送饭的筷子半中间停了下来，求助地看向宛晴。宛晴一着急，站起来就说：“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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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宛晴，不准胡闹。”大太太发声把宛晴唬住了，再加上容耀华严厉的眼光，宛晴也怒不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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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的心往下一沉，更加惶恐不安。到岛上就只有整天对着容耀华了，她的命运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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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天后，容耀华就带着秀禾到岛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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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陶岛上，容耀华在老陶的陪同下观看着一筐筐红桔子。老陶是这个岛上的管理人员，他一个人把整个岛修饰得整齐漂亮，特别是今年的桔子，又红又大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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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丰收的桔子，老陶就禁不住眉开眼笑。容耀华也被他感染了，因为这也是他的事业的一部分，他为自己的事业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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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地他们走到了大门口，老陶还在继续为他解说，容耀华左右瞧着。当他往门内看时，秀禾绰约的身姿一下把他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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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秋天啊，这里就更漂亮了，因……”老陶发现容耀华久久看着里面，也顺势探头往里看去，他才明白原来老爷的心思早飞到了新娘那儿了。他淡淡一笑，能赢得老爷欢心的新娘子又年轻又漂亮，作仆人的当然也为老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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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一个人在正屋里埋头摆饭菜，容耀华不在，她才可以做回自己，悠闲自在的，脸上已不见了那种忧郁惶恐，也没了拘束，嘴里轻轻哼着歌儿，时不时嘴角边还会露出快乐的笑意。手脚利落地摆放好饭菜后，她准备转身回房，可是不经意间眼角膘到了门口似乎有人在凝望她，她猛然一抬头望去，吓得她动都不敢动一下，赶紧把头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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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到桔园走走。”容耀华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这个脱俗的女孩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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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秀禾挪着小步顺从地向容耀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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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知趣地笑着走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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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一直盯着秀未清秀的小脸，就算不经修饰，比起城里的娇小姐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弯又长的细眉下，双眸犹如一泉深潭，晶莹剔透还略带点粉红的脸颊也不是涂脂抹粉的缘故，她那缨桃小嘴就更吸引人，让人恨不得啃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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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感受到了容耀华火辣辣的目光，心里更颤得厉害，脸也红红的，一直到耳根都热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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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看着她的娇态，轻轻牵起她的小手，他感觉得到她的颤动与逃避，但他却更紧地握住了她。秀禾被他这么紧紧抓着，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害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久了之后，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她把他当长辈一样，乖巧地让她牵着，反而让她联想起了最疼爱她的母亲。小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牵着她，无论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还是出门的时，她总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可是母亲最心疼的女儿啊。想着想着，泪水就紧不住要溢了出来，可是一看到身旁高大严厉的容耀华，她就忍住了，因为这样或许会让他不高兴，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所以，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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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在桔园的小泥路上，容耀华放眼欣赏这片桔子树，硕果累累，令他胸禁顿然开阔，得意万分，而且有美人相伴，更是沉醉，不禁笑出了声。秀禾也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只有站在一边保持沉默，随时准备着应付他的问话，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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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笑着说：“今年的桔子大丰收，你看，这一个个熟透了的桔子，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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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托起秀禾的瓜子脸，说：“不过，你更美。”说得秀禾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心里一动，突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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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没想到他会如此，吓得用手抵在他的胸前，身子往后仰着，脸也别开去了，嘴里轻声惊叫：“老爷……老爷。”可是她马上又想起了，他是她的丈夫，他有权利对他这样，于是她没有再挣扎，只是急喘着气，埋着头，准备随他怎么做。可是容耀华却没有再侵犯她，他紧紧地搂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小嘴，就放开了她，低沉地问：“我真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么会那样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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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心惊胆跳地低头不语，他继续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老了，不像耀辉这样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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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秀禾咯噔一惊，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容耀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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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欢耀辉？”容耀华拉起秀禾慢慢走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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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秀禾又是一惊，她不知道容耀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他看穿了她内心的秘密？秀未想着想着竟忘了看路，额头被一个垂挂下来的红桔子碰了一下，她心慌意乱地拨开去，偷偷地看了一眼容耀华，谁知却正好碰上他的双眼也在看她，心里一颤，但看到他脸上充满爱意的笑，她又放心不少，起码她猜得到他仍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装有了他的弟弟容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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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喜欢他？”容耀华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喜欢容耀辉，脸上稍稍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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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他……他人很……”秀禾有点迟疑，她可不能被他看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否则不但她完了，而且也会连累到她所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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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容耀华就笑着打断了她：“他人很好，是不是。他这个人啊，就这样心地善良，经常帮助别人。从小我就看着他长大，我把他当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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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听到容耀华如此评价容耀辉，秀禾心里也甜滋滋的，浅浅地笑了。她这一笑，容耀辉看着她越发动人，敛住笑声，深情地看进秀禾的双眸，说：“当你在另一个人眼里发现了你自己，那么你就知道，你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他了。现在，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我自己，你呢？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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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用手抬起秀禾的头。然而，此时的秀禾，哪里还能容得下他呀。她禁不住想起成亲前一天，在走廊那，当她和容耀辉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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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许久都没有看他，容耀华以为那是因为她害羞，所以也没再逼她，又牵着她往前走着。秀禾庆幸自己又没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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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我到了城里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叫宛晴给我写信――哦，不行，宛晴要到城里去读书了，那你就……”容耀华想清楚地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舍不得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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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会写信。”没等容耀华说完，秀禾就插话道。她显然又使容耀华感到了惊喜，更加觉得她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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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过书？每次你都会带来惊喜。”容耀华笑着，语气中含有爱意又含有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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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老陶岛上的剩下的时间中，容耀华更是对她另眼相看。她有着与那些只懂得替丈夫生儿育女的妇女不一样的思想，她有自己的主见，她识字，有着惊人的棋艺，能煮色美味全的饭菜，更有着像他弟弟一样善良的心。容耀华已经爱上了这个特别的女孩，他是不会轻易再放她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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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多了，秀禾也没有那么怕容耀华了。而老陶岛上的笑声越来越多了。只听秀禾那动听的笑声和欣赏她那灿烂的笑容，容耀华就觉得无比幸福，他对她的迷恋使他作出了个决定，他要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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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秀禾又和他闹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她无拘无束地笑着，没有一丝扭怩，这也是她与其他女的不一样的地方，容耀华喜欢她这样的笑。他把她抱起来旋转着逗她笑，越转着，她的笑声越清脆响亮。直到他开始感到疲劳的时候，才喘着气把她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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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看到她那么高兴，自己也笑了，问她：“从来没这样被男人抱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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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笑着坐到他的身旁，点了点头说：“嗯，真高兴，不过除了我爸，小时候，我爸就这样抱着我旋啊旋……”秀禾突然觉得不对劲，容耀华有点不高兴，她知道说错话了，赶紧把头低下了，颤着声说：“对……对不起，老爷。我不该把你和我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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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看到她惊怕的样子，有点心疼，于是叹了口气，又笑着说：“没关系，我是老了嘛。老了并不可怕，只要人的心不老就会永远年轻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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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不敢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她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他了，她已经慢慢习惯接受他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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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我想把你带到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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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秀禾瞪大了眼睛，“老爷，我不想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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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离开我，我要把你随时留在我的身边，看着你快快乐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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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离开太太，太太对我很好，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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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容耀华知道她心地善良，既然她说大太太对她那么好，也不是没有理由，可是他要弄清楚他的大太太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功夫，让她如此感激她。他不会让她控制他心爱的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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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耀华热恋于秀禾时，城里的二太太开始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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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耀华一去就没了音讯，余嫣红暗暗害怕他不会回来了，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怎么为他花钱的女人，以后该怎么办呢？她坐立不安，也不知该找谁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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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一直说喜欢她的男人――吴大伟。她想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他能帮自己了。于是经过一番精细地打扮之后，急急忙忙地就去了吴大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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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她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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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几分钟后，衣冠不整的吴大伟开了门。一看到风采依旧的余嫣红，吴大伟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的寒酸与她的华丽衣着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看看自己衣冠不整，急忙红着脸整理一下，才敢把余嫣红请进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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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高傲地走到沙发边，刚要坐下，却被吴大伟叫住了：“二太太，请等一下，这……这是我唯一的一件西服，你要坐皱了，明天我就没得穿了。”吴大伟显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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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愣了一下，等他取开西服，才紧盯着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吴大伟被她看得更不安，他不愿被他心始的女人笑话，“你……你怎么找来了？”他赶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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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没有回答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有点迷惑：“你怎么会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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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伟心里一震，苦笑着摇了摇头，问：“抽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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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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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大伟不知该怎么招呼这位老板的二太太，他太穷了。“你找我有事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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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怔了一下，突然就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吴大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左右为难着，急忙中从裤袋中掏出一块白手绢递给她。她拿过手绢仍哭着，用手绢拭着泪水。突然她一抬头，盯着手绢，厌恶地说：“脏死了，我要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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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绢还给了吴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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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伟脸露难色，但还是去给她找毛巾去了。找了半天，他发现自己的毛巾都是旧的，怕余嫣红又生气，于是他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说：“二太太，我给你去买个新的毛巾去，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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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刚一推开门，他就被余嫣红的大胆动作吓住了。只见余嫣红抽着香烟，侧身躺在他的床上，姿态诱人，妩媚地望着吴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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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你……你这是干什么？”吴大伟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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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是很喜欢我吗？来真格的就不敢了？”余嫣红冷冷一笑，自嘲地说道，“容耀华回乡下去了，我想他是不会回来了，我就像是他穿破了的衣服，不要了就扔。你也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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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吴大伟正言道，“我坚信容耀华会回来。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随便，这儿有他的事业，他不会放弃，他是那种标准的大男人。”又笑了笑，说，“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想不喜欢你的负气。你不能这样，这样不但救不了你自己，我也会失望的。来，起来吧，我们出去走走。”吴大伟笑望着她，把手伸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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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红没想到她一向看不起的吴大伟此刻站在他面前，竟显得她自己是多么渺小。她脸上露出了愧意，恨自己的懦弱，红着脸把手交给了吴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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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吴大伟绝没有耻笑她的意思，他希望她快乐，也希望通过她得到他想从容耀华那儿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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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论语
孙子兵法
禮記
孟子
尚書
詩經
周易
简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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