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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爷

第二章

属类：- -[作者: 冯苓植] -[阅读: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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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小天桥的镇街虎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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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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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干嘛？”玩着枪嚷嚷上了，“还没弄清咱爷们儿是个茶壶？还是个夜壶？乡里乡亲的，不给点脸儿这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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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好唯唯诺诺重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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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亏了老掌柜能屈能伸，“您算得地地道道的珍珠翡翠金丝壶！大人不记小人仇，就算我这老嘴上缺个把门儿的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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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回答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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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嗬！”老掌柜受宠若惊了，“到底在外头见过大世面儿！瞧这肚量到哪儿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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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接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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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老掌柜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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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子！”这位却只顾转着盒子枪玩儿，“谁让咱是个小警长儿呢？局长那儿一发话，得！咱就得带两个弟兄来管小天桥地界的大小事。我正琢磨，到哪儿落脚？您这么一提，倒帮我挑了个合适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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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塞外小天桥将难得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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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老掌柜显然也急了，“这可是老少爷们儿供祖宗牌位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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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更该着了！”接得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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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掌柜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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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吧！”这位一伸手儿，“咱这小衙门口儿也少不了这小摆设！”“成天守着多累得慌，铁卷凭书也该换换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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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老掌柜气得浑身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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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位竟供认不讳，“今儿个来就是专门为这件小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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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举座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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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街蛆这个阵叫得可真绝！直戳大伙儿的心尖子，要夺各位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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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镇街虎们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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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嗬！”过街蛆竟毫不发怵，“这不是硬弓张、飞叉李、神跤马、顶幡王吗？坐！坐！多日不见，难得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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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声夺人，个儿小谱儿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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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街蛆！”为首的硬弓张猛一咬牙，挺而叫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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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谁呀？”眼皮儿撩也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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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的！”众好汉齐声呐喊了，“你小子不扔了那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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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果真掂量起盒子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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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镇街虎们更来劲儿了，“是骡子是马，咱拉到茶楼下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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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是！”老掌柜也趁势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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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谁料到过街蛆竟然谢绝了，“有什么本事就在这茶桌间显吧！该摔跤的摔跤，该顶幡的顶幡，该耍叉的耍叉，该拉弓的拉弓！甚么？嫌地儿大小？咱不嫌！诸位练到了一定火候，咱再让在座的见识见识这洋玩艺儿为甚么不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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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拼了！”众好汉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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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柜！”枪蓦地出了盒子，“您这可是抗拒官府、聚众闹事儿！不光骂人，还要拼了，这要放倒了几口子，血洗了茶楼，这二百多年的老字号彻底砸了！别怪我事前没言声儿，您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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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老掌柜果然以身相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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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众好汉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却面对着一条蛆虫儿进退两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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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高手！众茶客也只能喟然长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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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结了！”过街蛆却透着格外的宽宏大量，“凭着一身的绝活儿，干嘛非在小天桥吃这份儿窝囊饭？警察局子里正缺好样的。只要哥哥我一点头儿。保证一人一份儿官差！也省得成天扛着个脑袋冒臭汗，跟着咱照样儿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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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街虎们一时间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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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位却冷不了笑了，“乐子大了去了，咱们就是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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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好汉们身手更难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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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个，”这位又补充了一句，“咱就在这茶楼上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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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小天桥就这样民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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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老掌柜的为此大失宋江体面，“这位爷！您就高抬抬贵手，另挑个地儿当衙门吧！这里我老头子一个人作不了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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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市面儿上的老少爷们几把我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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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瞧瞧！”这位坐得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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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正当老少爷们儿悲观绝望之际，就猛听得茶楼下有谁搭上了这话茬儿。声音不大，却有振聋发喷之威力。刚飘得进窗口，便顿时尽扫茶楼一片阴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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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街蛆也似乎由不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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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只见得一条黑色身影，拔地生风，飘然由茶楼窗口腾空而入，轻如落叶，但猛地戳在众人眼前的却似半截苍劲的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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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茶客们惊叫了：“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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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街虎们欢呼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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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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