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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门

第六章 泪眼

属类：- -[作者: 许开祯] -[阅读: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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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是很难看清另一个人的背面的，波波现在对此深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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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波波都陷在马才带给她的痛苦中出不来。她会无端地想起初来深圳的那些日子，想起水粒儿，想起那段伤痕累累的岁月。那个时候的马才不是这样的，他对水粒儿有爱，有关怀。他们常常无所顾忌，爱得那么热烈，那么痴情，甚至当着波波面，毫不避讳地释放着……那是多么令人怀恋的一段日子啊，尽管波波被关在爱情之外，关在幸福之外，但她心里，是感动的，温暖的，有股温情的浪席卷着，让她生出活下去的希望，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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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天变了呢?波波真是记不起来，她想得头昏脑涨，还是记不起马才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水粒儿的，什么时候开始在外边鬼混的，等她发觉时．事情已变得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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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走了一切，风又卷来一切。波波猛就记起曾经写过的这句话：风中摇摆的，是我们的爱情，风吹落的，是我们晶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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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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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现在就闪着一双泪眼，毫无希望的，想看清这个世界，可能看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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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才进来了，他总是在波波最不想见他的时候突然出现，波波一看到这个影子，就恨不得一口咬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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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板，你好滋润啊。”马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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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从泪眼迷蒙的状态中醒过神，冲马才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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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才嘿嘿笑笑，他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怕波波，果然，他再一张口，就轮到波波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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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乐文出事了，情况很不乐观。”马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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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波波的脏话很顺口地就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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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放屁，我说的是实话。”马才厚颜无耻，他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波波，那个叫乐文的出事了，嘿嘿，出事了。马才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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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白银时认识一个叫刘征的作家，算是哥们儿，是他告诉我的。”马才幸灾乐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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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征?”波波脑子里倏地冒出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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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才还要说什么，波波已被他的话击中。“你给我滚，滚啊。”马才嘿嘿笑笑：“好，我滚，我滚啊。”f临走，他又厚着脸道：“波波，你要想开呀，其实乐文这样的男人，根本靠不住，你还是想想我们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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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在屋子里恨了好长一会儿，才缓缓抓起电话，她想打给刘征。努力了半天却死活记不起刘征的手机号，仔细想想，人家压根儿就没给她手机号。正在沮丧间，她又想到老胡，对，咋把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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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波波的声音，老胡那边兴奋地叫：“波波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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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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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波波，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波波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还能给我打电话。”老胡语无伦次，他的话让波波糊涂，弄不清他要表白什么。听半天，才知老胡还是为那件事，波波苍凉地笑笑：“老胡。那事儿早就过去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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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我对不起你，这世上要说我老胡欠谁的，就欠你波波一个人．这些年我总在想，该怎么偿还你，弥补我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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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不说这个行不，我不爱听也没时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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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波波我得说，我一定得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了你，波波，我有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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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波波猛地加重了声音。一个人怎么能无聊到如此地步!有些事是永远不能再提的，有些伤害永远无法弥补。作为一个风里浪里过来的人．老胡难道连这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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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恨恨地挂断电话，她好后悔，为什么要把电话打给这个无聊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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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六神无主，马才的话搅得她坐卧不宁。乐文到底出了啥事?会不会是司雪将他卷了进去?她乱想着，感觉心里有七八只手在抓，在挠。不行．我不能这么坐等下去，无论马才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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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一定，波波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当下叫来郑化，要他把公司的事操心好，自己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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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郑化怀疑地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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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问的少问，公司有劳你费心了，我这次出去可能时间长一点儿，公司一应事儿你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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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化还没从疑惑中醒过神，波波已撇下他，奔外面了。郑化在后面喊：“你总得告诉我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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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细雨迎接了波波，这是西北难得的阴雨天气，天被雾笼罩着，山也被雾笼罩着，猛一看，她还在南方，但一看到街上行人的脚步，波波便意识到自己已置身这座种植过梦幻种植过爱情的伤心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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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漂泊久了，就会发现，不同的城市是有不同脚步的，有的激情，有的散漫．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前一脚迈出去，就不知后一脚该怎么迈。波波熟悉这些脚步就跟熟悉这些城市的气味一样，可怜的是，到现在也没哪一座城市真正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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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蒙蒙，打湿断肠人的心，波波手提简单的行李，茫然地跟着行人走。她忽然就搞不清楚，自己该去哪里找乐文。车上她打过无数个电话，但全世界好像没一个人能告诉她，她牵挂着的乐文到底在哪儿。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去文学院找刘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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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告诉波波，刘征现在不住这儿，他被文学院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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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除?”，波波惊大眼睛，瞪住门卫。门卫是位四十出头的男人，模样长得很像特工，但形象比特工要糟，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好像总要窥探到别人什么。“你是刘征什么人?”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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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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