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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常委大院里的女人]

第二章

属类：- -[作者: 高和] -[阅读: 648]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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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路3号大院，夜深人静，路灯光在路面、草坪上投下了影影绰绰的各种图案。每幢别墅的门前都有一盏门灯，既可以给晚归的人照明，又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门牌号码。此时人们都已经入睡，别墅黑黢黢的，更显得大院静谧、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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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警车驶了进来，没有亮警灯，更没有鸣笛，但是马达的轰鸣仍然打破了大院的宁静。警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面，车门摔得乒乒乓乓乱响，一帮警察从车里钻了出来，张大美也被押解出来。鼠目的车停在警车后面，下车后跟赵吉乐站在一起。队长广林子尽量压低声音下达命令：“你们两个到后面看着、你们两个在前门守着、技术处的和赵吉乐小组跟我进去！”附近有几幢别墅小楼亮起了灯光，但是很快又都熄灭了，显然警察的行动已经惊动了住在这个院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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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来到张大美跟前问她：“你有钥匙吗？家里估计还会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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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顺从地从包里找出钥匙交给了广林子：“家里除了死人没有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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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瞪了她一眼，又压低声音对警察们吩咐：“谁也不许大声喧哗，不要惊动这里的住户，你们别忘了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物。你们几个拉个警戒线，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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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四处观望着说：“再小声汽车的声音也得把住户惊醒了，不过这里住的人素质到底不一样，这么多警车停在这儿，硬是没有人出来围观，确实有定力，跟一般老百姓到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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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训他：“你懂个屁，表面上看没人围观，我敢保证，每个窗户后面都有人在盯着我们，五分钟以后局长就别想睡觉了，他的电话非得让领导们给打爆了不可。好了，别说废话了，行动！”说着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赵吉乐跟几个警察带着相应的现场勘察器材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别墅。鼠目跟在他们后面正打算进去，广林子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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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讨好地笑笑：“我想看看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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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不准离开，你作为重要证人一会要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然后对另外一名警察吩咐：“看着他点，不准他进入现场，也不准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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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无奈地掏出一支烟点着，张大美说：“给我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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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用眼神请示那个负责看管他们的警察，警察挥挥手，表示可以，鼠目就递给张大美一支烟，然后帮她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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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钱向阳家，钱向阳跟陶仁贤背靠背缩在被子里熟睡，陶仁贤的脸上仍然贴着面膜纸，小狗趴在他们脚下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耳朵贴着地面酣睡。屋子里回响着男人女人和狗各自发出却又搅成一团的鼾声。猛然间小狗醒了过来，窜到窗前跳上窗台朝外面张望，大声狂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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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被吵醒，喃喃抱怨：“真他妈的倒霉，回到家里连个安生觉都睡不成，好好的家养那么个破玩意，别叫了，再叫明天把你送到火锅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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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根本不听市长的指示跟恐吓，仍然对着外面狂吠不止，陶仁贤也醒了，爬起来下床：“好宝宝，怎么了？半夜三更把爸爸吵得睡不成觉，小心哪天他趁我不在家报复你，好乖乖，来跟妈妈睡觉去。”来到窗前，顺着窗户朝外头张望一眼，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老钱，老钱，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你看外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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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不耐烦地嘟囔：“你们这狗娘俩到底要干什么？折腾人啊？再闹我明天真的把你的狗儿子送到火锅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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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你敢把我的小宝宝送到火锅店去，我就把你送到屠宰厂去，你快起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孙国强家怎么来了那么多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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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一下清醒了：“什么？警车？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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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爬起来来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情景不由愣住了：“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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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却已经三把两脚地穿好了内衣裤，又套上了厚厚的棉睡衣，踢哩嗵咙地朝楼下跑去。钱向阳急忙喊她：“你干吗？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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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回来好向你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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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喊她：“陶仁贤，陶仁贤，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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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却已经拉开家门跑了出去，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响声。钱向阳无奈地骂道：“真是手扶拖拉机，到处乱窜，啥事都怕把她给落下。”接着拿起电话拨了起来：“林局长吗？你们大批警察开到我们院里干吗来了？出什么事了？好好，你尽快弄清楚给我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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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面的警察突然看到一个裹着厚厚睡衣，脑袋上缠满卷发器，脸上贴着面膜纸的怪物冲了过来，吓了一跳，差点把枪拔出来，压低声音严肃地呵斥陶仁贤：“干什么的？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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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根本不理会警察的警告，冲到跟前首先自报家门：“我是钱市长的夫人，出啥事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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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位市长夫人，只好让她冲进了警戒线。陶仁贤一转眼看到了鼠目跟张大美，就凑过去追问：“李寸光，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不是张大美么？半夜三更的警察到你家干吗？是不是家里进去小偷了？唉，现在社会治安越来越不行了，连常委大院都进来贼了，说出去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李寸光，这一次我可事先警告你，你要是把这件事情登出去，对咱们海阳市的影响就太坏了，不准你胡写乱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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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看着陶仁贤哭笑不得：“你真是陶大姐吗？你怎么这副样子就出来了？也不怕吓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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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这才想到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纸，连忙揭下来，露出了那张相貌端正、精心保养却，仍然难掩岁月沧桑的中年妇女的脸。她又转过去追问张大美：“大美妹子，丢什么了？你们家可是有钱人家，小偷进你们家可是没找错门，肯定大有收获，你怎么还敢报案？人家不是说，现在当官的家里丢了东西都不敢报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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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她置之不理，警察这时候回过神来，连忙拦在她跟张大美中间：“对不起，请你离开，不准跟犯罪嫌疑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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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愣了：“什么？犯罪嫌疑人？谁是犯罪嫌疑人？我是钱市长的老婆，她认识的，不信你问她。”忽然又想起了鼠目：“对了，他也认识我，他是赵书记的小舅子，叫李寸光，报社记者。寸光，你告诉他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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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啼笑皆非：“陶大姐，你省省吧，回家睡觉去，半夜三更把钱市长一个人扔家里算怎么回事儿？快回去吧，别影响人家警察同志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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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再次出面干预：“请你离开，再不然我要追究你妨碍公务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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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唉吆吆，好我的警察同志，我是钱市长的老婆，怎么能妨碍你们执行公务？我这是在帮你们哪，你们需要什么我帮忙的吗？我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情况熟悉，需要我帮忙你们尽管说。你刚才说谁是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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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赵吉乐跑了出来，脸色非常难看：“快，广林子让把她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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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朝鼠目扬扬下巴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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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想了一下：“连他一起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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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带着张大美和鼠目进入别墅。陶仁贤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警察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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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家，李寸心从电脑桌前起身，前后左右扭了几下腰身，活动活动胳膊腿，正要准备朝卧室走，这时候也听到了外面的异响，透过窗户朝外面看，接着喊赵宽：“老赵，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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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躺下了还没睡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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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起来看看，外面怎么停了这么多警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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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套上睡衣过来朝外面看：“那是孙国强家，会不会他们家失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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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不太像，要是失窃不会来那么多警车，哎，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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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半晌失声笑道：“啥叫什么东西，那是钱市长的老婆，嘿，钱市长的老婆可真是个人物，整天弄只狗追着把钱市长叫爸爸，气得钱市长鼻青脸肿却又无可奈何简直都快崩溃了。这个女人，哪有点事都漏不了她，真是个手扶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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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什么手扶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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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帮秘书给她起的绰号，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说她就像农民的手扶拖拉机，没头没脑到处乱窜，窜到哪哪就一片震耳欲聋的噪音，别人求她办什么事她都痛快得很，其实啥事也办不成，这就叫‘破车好揽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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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你们那帮秘书真坏，就这么编排你们市长的夫人，想不想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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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嘿嘿一笑：“钱市长自己也知道，摊上那么个老婆，他能怎么着？唉，我看那个人像吉乐么，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刑警队的吗？好像还有你弟弟，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打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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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扒着他的肩膀仔细看：“就是他们，好像孙国强的爱人也在场，他们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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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拨打着电话：“喂，林局长吗？我赵宽啊，还没休息吗？你们刑警队的车怎么停了我们一院子？出什么事了吗？就在孙副市长家外面，好好好，我等你的电话。”放下电话对李寸心说：“公安局林局长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他问清楚了给我回电话，你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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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你也休息吧，这个大院里还能出什么事，即便出了什么事你市委书记也不会破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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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好好好，你睡我也睡，天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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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家客厅，广林子脸色非常难看，问张大美：“你说你把你丈夫孙国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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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站在广林子对面，点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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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在什么地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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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家里，楼上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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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插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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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我家呀，这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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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接着问：“你说你在家里把你丈夫孙国强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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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有些不耐烦了：“你问了多少遍了？对对对，就是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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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那么，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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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就在楼上啊，血淋淋的，到处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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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那好，你跟我们上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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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往后退缩：“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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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显然非常生气，对赵吉乐几个警察下命令：“把她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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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警察便挟持着张大美上楼，鼠目试探着也想跟上去看看，广林子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他就跟在后面上了楼。楼上非常整洁，根本没有任何杀人的痕迹，鼠目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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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对张大美说：“你给我们指一下，尸体在什么地方，你说的血淋淋的血又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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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显然也有些懵，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对呀，我是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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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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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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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这就是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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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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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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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卧室里，你还让我给你说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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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忍不住骂了一声：“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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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队长，我看她好像真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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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队长广林子的手机响了，广林子对赵吉乐说：“我就说么，表面上看家家平静，实际上每个窗户后面都有人在盯着我们，这阵局长的电话肯定都快被领导们打爆了，这不，局长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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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广林子开始汇报：“林局长，是，是这么回事，我们刑警队接到报案，说是孙国强副市长被杀，而且杀害孙国强的就是他的爱人，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控制了，她自己也供认不讳，我们正在现场。尸体啊，尸体跟凶器都还没有找到，我们正在突击审问，好好好，我们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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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对赵吉乐：“林局长马上就到，”转脸又问张大美：“你用什么手段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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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是用刀子捅的，捅了十几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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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我没问你，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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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警察立刻把鼠目推了出去，广林子又问：“你是怎么杀害孙副市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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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用刀子，我捅了他十几刀，到处是血，把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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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在什么地方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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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楼上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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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这不就是楼上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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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呀，这就是楼上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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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体跟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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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呀，尸体跟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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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我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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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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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显然已经被这样的对话方式折磨得无可奈何神经疲惫，对赵吉乐摆摆手，让他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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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你是说你杀了孙国强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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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呀，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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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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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就在我家楼上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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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手段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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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刀子，我捅了他十几刀，到处都是血，黑色的血，真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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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楼上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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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楼上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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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这就是楼上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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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体跟凶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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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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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在一旁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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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路3号大院，公安局林局长慌慌忙忙从车上下来，广林子带着赵吉乐等人在台阶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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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一下车先问：“怎么回事？谁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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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抢上一步回答：“今天晚上小赵值班，接到报社记者李寸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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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打断了他，问赵吉乐：“你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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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我接到电话，对了，那个报社记者是我舅舅，电话里说孙国强副市长被杀了，我还以为他喝多了跟我开玩笑，他说没开玩笑，杀孙国强的是他的爱人，就在他身边，委托他投案自首。接到电话后我就向队长汇报了。我们赶到红月亮咖啡厅的时候，果然他们都在那里，我们现场询问了情况之后，跟我舅舅说的情况完全一致，然后我们就赶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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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陶仁贤凑了过来：“谋害亲夫，在旧社会可是要骑木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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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正要训斥她，注目一看是陶仁贤，连忙换了一副面孔：“噢，陶大姐啊，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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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也是工作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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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暂时还没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们一定请您，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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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没事，我不困，我们家老钱也没睡，他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呢，”说着用手指他们家的窗户：“你看，那一扇窗户后面，窗帘半拉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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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哭笑不得，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林局长接听，眼睛看着陶仁贤忍俊不已，连声答应：“是，是！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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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谁来的电话？是不是我们家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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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对，钱市长来电话让你马上回家，说你要是不回家就让我派人把你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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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不会吧？他敢，你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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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强忍着笑对赵吉乐：“小赵，把陶大姐送回家去，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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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了过来半拖半劝地拖着陶仁贤回家去了。广林子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手扶拖拉机，从一开始就在这儿凑热闹，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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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犯罪现场确定就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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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为难地说：“据犯罪嫌疑人说就在这儿，可是一没凶器，二没尸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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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走，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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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家，赵宽对李寸心说：“这怎么可能，刚才林局长来电话说，孙国强她爱人投案自首，说是她把孙国强给杀了，不可能啊，孙国强前天就到山区慰问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可能让她给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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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可能搞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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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到底怎么回事由公安局调查，咱们说这些都是瞎猜。不过我可听说你那个宝贝弟弟又给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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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大惊：“什么？他也参与谋杀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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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不是，是他报的案，他说人家孙国强老婆找他自首，他替人家打电话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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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我给弄糊涂了，怎么孙国强他老婆杀了孙国强找他自首？他怎么又替人家打电话报案？你得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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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问也问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等着公安局的结论吧。你去休息，我等着消息，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向你报告还不行吗？走吧走吧，寸光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边说边将李寸心推回卧室，李寸心躺到了床上，赵宽帮她盖好被子，又坐了片刻，然后回到了外面，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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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对陶仁贤连推带劝：“陶阿姨，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您就回家歇着吧，钱市长也是心疼您怕您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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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吉乐，你别推我，我回去还不行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孙国强在不在屋里？真让他老婆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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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没事，啥事没有，您先回家，明天我专门过来给您作专题汇报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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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年轻力壮，陶仁贤挣扎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地回到自家门前。赵吉乐把陶仁贤推进了她家，替她拉上门，然后长吁一口气，摇摇头急忙回了现场。陶仁贤一进家门便大呼小叫：“老钱啊老钱，可不得了了，你猜猜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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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不就是孙国强他老婆说她把孙国强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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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有些失望：“你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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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我当然知道了，林局长打电话过来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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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啊，到底是为啥啊？会不会是孙国强在外头有了外遇，让他老婆知道了，一气之下做出来的？再不然就是他老婆有了外遇，谋害亲夫，跟潘金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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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胡说八道，人家孙国强活得好好的，三天前到乡下慰问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她杀谁？到哪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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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哪有自己说自己是杀人犯的？对了，你现在给孙国强打个电话，如果他接了，就证明没事，告诉公安局一声，别让他们瞎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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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不耐地：“你以为就你聪明，电话早就打过了，不但我打了，公安局林局长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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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孙国强接电话了？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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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接，电话不通，他没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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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死了，没死他为啥不开机？你们不是有规定，市领导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准关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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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允许人家手机没电了？说不定山区没信号，你别瞎嚷嚷了，本来没事，叫你这么一嚷嚷都成事了。你看看你，真不愧是手扶拖拉机，这个大院住了多少家？你见谁半夜三更地跑出去看热闹了？就你一个，丢人现眼。我也真服你了，我就闹不懂，你是过于迟钝还是过于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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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你们这些当官的也真够冷漠，堂堂的常务副市长被人杀了，你们坐在家里无动于衷，我出去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难道你让我跟你一样冷漠才好吗？真是的，难怪人家都说，人一当官就变坏，当官不坏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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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哪听来的？我这是冷漠吗？这个大院的所有人都冷漠，就你一个不冷漠，热情洋溢？！哼，你那也不是热心，纯粹是小市民的猎奇心理，街头巷尾传老婆舌的家属老大妈。算我求你了，今后改改，稳当点，有点风度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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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哼了一声：“我没风度，孙国强他老婆多有风度，整天打扮得像交际花，好么，谋杀亲夫，来，宝宝，跟妈妈睡觉去，管他谁死谁活呢！”
154
钱向阳仍然守在窗户跟前，盯着外面的动静，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这时候电话响了，钱向阳接起电话：“噢，赵书记啊，我没睡，这个时候谁能睡得着？对呀，据我了解孙国强三天前就下乡了，今天临下班前我还问了一下办公室，他们没回来呢，怎么可能让他老婆给杀了呢？”
155
赵宽：“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我的意见给公安局的同志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一定要保密，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外传……”
156
钱向阳：“赵书记，我刚才看见李寸光也在那儿，不知道他又在扮演什么角色，有他在保密工作可能不太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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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他写了文章报纸不发还不是白写，刚好明天我要找他们报社社长跟主编谈那篇文章的事，顺便把这件事情也安排一下。好了，就这样，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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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好好好，你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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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钱向阳摇头叹息：“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加上你那个小舅子在里头掺和，谁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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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务副市长孙国强家，公安局林局长来到二楼卧室，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名堂，对广林子吩咐：“把孙副市长的爱人叫进来，我跟她谈谈，注意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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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带着张大美来了，张大美头发有些散乱，眼神涣散，神情漠然，显得疲惫不堪。广林子已要转身离去，林局长拦住了他：“你留下，再叫一个人进来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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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招招手，一个女警察拿着记录本进来坐下。鼠目靠在门边上朝屋内窥测，林局长问：“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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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报社的记者，就是他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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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报社记者怎么回事？他跟来干什么？案子没查清之前不能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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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过去把鼠目关在了门外，然后才对林局长说：“他是赵吉乐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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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赵吉乐的舅舅怎么了？那也不能报道，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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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赵吉乐的舅舅就是赵书记的小舅子，这个案子就是他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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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恍然大悟：“噢，那他就是重要证人，打个招呼别让他走了，一会我要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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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连忙出去，鼠目还在过道里抽烟转悠，广林子对鼠目说：“李记者，请你不要离开，过一阵我们局长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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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到楼下客厅坐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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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答应了，然后回到了屋里。林局长已经开始问话了：“你坐下，别紧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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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我没紧张，就是有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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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好，谈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你投案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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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呀，是那个记者让我投案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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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你自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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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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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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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我丈夫。”
180
“你丈夫是谁，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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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是孙国强，下午在家里杀的。”
182
“你怎么杀的他？”
183
“我用刀子，在他身上捅啊捅，到处都是血，黑色的血，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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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看看广林子，广林子摇摇头、咧咧嘴。林局长瞪了他一眼，接着问：“你既然在家里杀了他，那你把他的尸体弄到哪去了？”
185
“尸体就在卧室，到处都是血。”
186
“这不就是你家的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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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这里就是卧室。”
188
“那你丈夫，就是孙国强的尸体呢？”
189
“尸体就在我家的卧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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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这里就是我家的卧室。”
191
“那尸体在哪呢？”
192
“尸体就在我家的卧室里。”
193
林局长显然有些懵，再次看了看广林子，广林子插进来问：“刀子呢？杀人用的刀子你放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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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扔在我家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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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就是你家的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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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这就是我家的卧室啊。”
197
“那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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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就在我家的卧室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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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你过去有没有什么病？比如神经衰弱、精神恍惚、头疼头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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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我从来没得过什么病，我很清醒，也很正常。”
201
“你杀了人，能主动投案自首是好的，但是你得彻底交代才行，你不能光说你杀了人，杀了人总得有个作案动机吧？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孙国强？”
202
张大美：“我恨他就杀了他。”
203
“你为什么恨他？”
204
“因为我要杀他，所以我恨他。”
205
广林子：“算了，局长，这些话我都问过了，翻过来倒过去就那么几句车轱辘话，还挺有逻辑，我估计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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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仔细打量着张大美，张大美昏昏欲睡，林局长说：“技术处来人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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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来了，法医小牛、现场勘验技术员大马都来了，啥线索都没找到。”
208
林局长：“让小牛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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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210
广林子起身刚要出门，赵吉乐惊慌失措地推门闯进来，门撞在广林子的脑门子上，广林子捂着脑袋骂他：“你他妈要撞死我呀？着火了还是爆炸了？慌什么？”
211
赵吉乐：“局长，广、广……队长，孙、孙……孙副市长来了。”
212
林局长跟广林子同时惊起：“什么？你说什么？孙副市长来了？”
213
话刚出口，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脸色阴沉沉得活像一具僵尸，林局长跟广林子异口同声地问：“孙副市长，你、你还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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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家外面的警车纷纷离去，只剩下了林局长的座车跟广林子的车，还有鼠目那辆桑塔纳。室内，孙国强跟林局长、广林子坐在客厅里，鼠目也没有离开，缩在一旁的沙发里，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孙国强的脸色极为难看，质问林局长：“到底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在我家闹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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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今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刑警队接到这位记者报案，说是你爱人把你给杀了。然后我们就到红月亮咖啡厅，当场作了询问，你爱人供认不讳，我们就到这里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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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什么供认不讳？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真是乱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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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长也极为尴尬：“这件事情确实有点……不过还请孙副市长谅解，我们能再问问你爱人吗？”
219
孙国强不耐烦地：“问吧问吧，看看她还杀了谁。”孙国强一转眼看到了鼠目：“是你啊，怎么什么事都有你？”鼠目：“不是什么事都有我，而是你爱人硬把我拉扯到这件事里来的，今天晚上我的车让交警堵住了，我跟交警交涉的时候她就偷偷钻进了我的车里，差点没把我吓死。我问她要干吗，她说她把你杀了，还说尸体就在你家的卧室里，于是我只能报案，不信你问你老婆自己。”
220
孙国庆：“你过去认识我老婆？”
221
鼠目：“我哪里认识她，我在大院里可能见到过，有点印象，所以我当时也觉得她面熟，后来还是她告诉我她是你老婆。”
222
林局长试探着问：“孙副市长，是不是把您爱人请下来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写结案报告。”
223
孙国强：“写什么结案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案子。”
224
鼠目：“没有任何案子这些警察半夜三更地跑到大院里来，明天各位市领导问起来，他们也得有个交代吧？总不能说没事跑到常委大院捉迷藏来了。”
225
林局长：“实在对不起孙副市长，要是您确实不愿意就算了。”
226
孙国强：“你们不嫌麻烦你们就问么，我辛辛苦苦上山下乡慰问考察，你们半夜三更到我家闹了个天翻地覆，我正好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227
林局长指示广林子：“你去把孙副市长的夫人请下来。”
228
片刻广林子带着张大美下楼，林局长问张大美：“张大美同志，报假案是要承担责任的，半夜三更我们动员了这么多警力，在大院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229
张大美有点茫然：“怎么了？我不是投案自首了么？”
230
广林子实在憋不住气了，态度严肃近乎发火地质问：“你别再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虽然只是普通警察，却也不是任人摆弄的木偶，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你说你把你老公杀了，这人是谁？”
231
张大美：“这是孙国强啊。”
232
广林子：“孙国强是谁？”
233
“是我丈夫啊。”
234
“你不是把你丈夫杀了吗？”
235
鼠目在一旁作证：“对，你亲口说的，你把你丈夫杀了，用刀子，捅了十几刀，到处都是血，黑色的血……”
236
林局长拦住了他：“没让你问，你别插嘴。”鼠目尴尬地住嘴。
237
张大美：“对呀，我是说了，没错啊。”
238
广林子：“那这个人是谁？”
239
“是孙国强啊。”
240
广林子：“你不是把他杀了吗？”
241
张大美：“是啊，我是把他杀了。”
242
广林子：“那他怎么还活着呢？”
243
张大美：“对啊，他怎么还活着呢？”
244
广林子：“我在问你呢？！”
245
张大美：“我在问你呢，你说我把他杀了，他怎么还活着呢？”
246
广林子急了：“我什么时候说你把他杀了？是你自己说的。”
247
“对呀，我是说我把他杀了，没错啊。”
248
张大美：“对啊，我正要问你，那他怎么还活着呢？”
249
广林子几乎崩溃：“我的天啊，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250
林局长：“孙副市长，你爱人精神……精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251
张大美：“你精神才有问题呢，你没问题半夜三更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252
孙国强对林局长说：“没有啊，过去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253
鼠目：“那她过去受过什么刺激没有？情绪上有没有不正常的表现？”
254
孙国强显然对鼠目挺反感，瞪了他一眼：“她没跟你说吗？”
255
鼠目连忙解释：“您别误会，我确实是跟她偶遇，而且是她钻到我的车里的，听到她把您给杀害了，我能不报案吗……”
256
林局长：“孙副市长，我说句话您别不高兴，我觉得您爱人精神方面好像有点问题，刚才我正想让我们的法医给她检查一下，您就回来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爱人到医院看看吧，就算没病，检查检查也没坏处。”
257
听了林局长的话，大家都看张大美，张大美若无其事，漠然地坐在那里。
258
孙国强：“大美，我是谁？”
259
张大美乜斜了他一眼：“孙国强，孙大副市长。”
260
“对呀，那你怎么说你把我杀了呢？”
261
“对呀，我就是把你杀了。”
262
“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263
“对呀，你活得好好的。”
264
“那你怎么说把我杀了呢？”
265
孙国强懵了，不知道这种对话方式该怎么延续下去。
266
众人默然，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267
孙国强：“好了，我没死，她也没杀人，请大家回去休息吧，给大家添麻烦了。”
268
广林子：“孙副市长，我们走了，回去后我们还得写个结案报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签个名。”
269
孙国强：“好，到时候你找我就成了。”
270
林局长：“孙副市长，我派个人帮你送他到医院吧，小赵，你……”
271
孙国强急忙拦住：“算了算了，不用，同志们都很辛苦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272
林局长看看孙国强，知道他是不愿意外人参与这件事情，尤其不希望带个警察陪自己到医院给爱人看病，说了声：“那也好，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然后带着警察离开，楼下传来了警车离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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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李记者，你也走吧，时间很晚了。”
274
鼠目：“孙副市长，我看咱们还是把她送到医院去看看吧，不管什么病，早看总比晚看强，我看你爱人精神方面的问题挺严重，我有车，方便，咱俩带她到精神病院去看看，用不着再麻烦别人了。”
275
孙国强犹豫，鼠目：“你别犹豫了，拖延下去万一问题严重了你后悔来不及。就咱们俩带她去，我保证严守秘密，请你相信我。”
276
孙国强答应了，于是两人搀扶着张大美离家，张大美顺从地跟着走，表情却极为冷漠、呆滞，似乎到什么地方去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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