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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常委大院里的女人]

第五章

属类：- -[作者: 高和] -[阅读: 643]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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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路3号大院随着晨曦逐渐清醒过来。赵宽家，赵吉乐早早起床，梳洗过后从餐桌上抓了两片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手里拿着鼠目帮他写好的报告看，看完后显然很满意，把报告折好揣进兜里，又喝了一杯牛奶便匆匆忙忙出门，骑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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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来到餐厅问梨花：“谁这么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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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吉乐哥，吃了两片面包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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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自言自语：“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他这么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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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人家是当警察的，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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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也从楼上下来，赵宽又吃了一惊：“今天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最懒的两个起得最早。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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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没什么事，昨天白天睡了一天今天醒得早。姐夫，我倒真的佩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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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噢，我还有让你佩服的地方？说出来听听，我什么地方让你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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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昨天晚上吉乐出去你居然一言不发，等我们回来你竟然已经睡觉了，行，大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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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他是警察么，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他都处理不好还当什么警察？公安大学也白上了。今天一大早他怎么就跑了？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你今天也起这么早，肯定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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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吃好了，你的车也来了，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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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呆着，好好陪陪你姐。”说着出门乘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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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门口，一中年妇女正在吵闹，武警战士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将妇女拦在距大门五六米远的地方，不让她堵住大门，影响交通。赵宽的车经过门口，赵宽让司机停车：“停停，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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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别停了，这件事你保险处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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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什么事我保险处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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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这个女人是政协周主席的前妻，来找周主席闹事的，前段时间一直在政协闹，闹得周主席不敢上班，她就又追到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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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她闹什么？不管为什么，这样太不像话了么，影响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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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她跟周主席离婚十来年了，前不久又下岗了，孩子高考取上了，就找周主席要学费，周主席的经济命脉全被他现在的老婆控制着，根本拿不出钱来，前妻就天天找他闹，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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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我确实处理不了，到机关找个人过来劝劝，堵到这里闹像什么样子，周主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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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周主席早就藏到不知道哪个老鼠洞里去了，碰上这种事儿，不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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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任贤刚刚送走钱明一家，听到大院门口吵吵嚷嚷，便疾步跑到大院门前看热闹。听到围观的人丛中有人在哭喊，她便奋力朝人丛中挤去，边挤边打听：“怎么回事？哎，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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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进人丛中终于可以目睹免费的剧目，陶仁贤便兴致勃勃地旁观起来。人丛中政协主席周文魁的前妻扯着嗓子叫骂：“周文魁你个老乌龟王八蛋，挨铡刀的陈世美，取了小老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了啊？你还是不是人？你就是躲到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你掏出来，让你见见阳光。臭不要脸的人模狗样的，我今天把你干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揭出来让普天下的老百姓评评理，让海阳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周文魁是个什么东西！”接着周文魁的前妻就转向围观的人群开始讲演：“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评评这个理，我是周文魁的大老婆，十年前周文魁骗着跟我离了婚，连儿子都不要，我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了，儿子也有出息，今年考上了大学。现在上大学学费这么贵，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我个人沿街乞讨都不会求到你周文魁门口，可是你自己的儿子你总应该管吧？你一个当政协主席的总不会连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交不起吧？老天爷啊，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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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们听了她的控诉纷纷摇头叹息，同情、怜悯之意溢于言表，陶仁贤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冲上前去拉扯人家：“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影响多不好，也解决不了问题，走走，跟我进去，到我家坐坐，消消气，喝口水，咱们慢慢商量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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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拉了人家就往院里走，守卫的武警想拦阻，陶仁贤朝人家瞪眼睛：“干嘛，我就住这院里，我是钱市长的大老婆……呸呸呸，你看看你把我都搅糊涂了，钱市长只有一个老婆就是我，你们怎么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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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战士忍着笑，不敢阻拦她，只好让她把周文魁的前妻领进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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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来到队长广林子的办公室外面敲门：“报告！”听到广林子在里面喊“进来”，便推门而入。广林子正在匆匆忙忙吃早餐，一包豆奶，两根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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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队长这么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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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能天天吃牛奶喝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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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我从来没有吃牛奶喝面包，我都是喝牛奶吃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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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说吧，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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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队长，昨天晚上紫苑路3号院又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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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脸马上抽搐起来，活像牙疼：“吉乐，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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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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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吉乐啊，我现在一听紫苑路3号院这几个字就神经紧张，你可把我害苦了，林局长虽然没当面说什么，可是局里别的人见了我都笑眯眯地问我：‘杀害孙副市长的凶手抓到了没有？’臊得我恨不得把这张脸揣到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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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嘿嘿一乐，心里想：你那张脸本来就对不起人民群众，揣到哪都比搁在现在这地方强，嘴上却劝慰他：“这有什么？缉毒处蹲坑一个多礼拜，都以为这回一定能捕一条大毒鲨，好容易等到人都聚齐了，结果围住了几个聚在一起看黄片的下岗工人，缉毒处的王处长还不死心，只要是搜到的白色粉末都要尝尝，结果吃了一嘴洗衣粉，满嘴冒白沫，活像刚刚捕到岸上的螃蟹。你不是每次见了人家也老问肥皂粉好吃不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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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小子想干嘛？什么时候批准你给我讲大道理了？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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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故意作出胆战心惊的样子：“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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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朕准你言者无罪，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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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谢陛下。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臣接到钱市长老婆手扶拖拉机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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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扶拖拉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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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噢，臣没说清楚，手扶拖拉机是钱市长老婆的绰号。手扶拖拉机说她儿媳妇回家经过院里那棵大槐树的时候，觉得树上有动静，就朝上看了一眼，结果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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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被吸引住了：“怎么了？树上有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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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恐龙，是有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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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儿媳妇回家是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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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十点来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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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来钟那几个人爬到树上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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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我当时也是这么想，更严重的是，那几个人里有一个看见了钱市长的儿媳妇，就掏出刀子朝她晃悠，吓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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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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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后来她儿媳妇就跑回家了，再后来我就接到了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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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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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这时候我想起了您老人家的教导，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警察，警察没有上下班之分，群众的要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我们警察的命令，所以我当时就到现场去勘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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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为什么不向领导汇报？我教导你们要有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向组织、向领导请示汇报，不准擅自行动，你怎么就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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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您的教导我一条也不敢忘记。主要是怕报告你，你带一帮人过去，如果再啥事没有，劳师动众，惊动大院里的首长，我就没办法向您交差了，你还不得让我上断头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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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做也有道理，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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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赶到的时候，树上早就没人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认真勘察了现场，发现树上确实待过人，那几个人是顺着伸出院墙的树干爬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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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开始紧张：“是不是小偷踩点？这可得加强防备，常委大院让人偷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丢人不说，破案的压力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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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我判断不见得是小偷踩点，那个大院门口有武警站岗，哪有那么大胆的小偷敢给武警添麻烦？你看看这东西，是我从树干上刮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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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接过塑料袋仔细观察：“这是什么？会不会是白粉？爬到常委大院的树顶上吸毒？！真是够有创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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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所以么，我急着找您老人家批示一下，把这东西送到技术检验室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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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要送技术检验吗？单子填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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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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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真希望是毒品，这样缉毒处就有忙乎的了，我们的压力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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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您老人家别忘了，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前天刚刚出了孙国强凶杀案，今天这事弄不好还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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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在单子上草草签字：“快送过去，急件，不管是谁的事，我们刑警队都不能掉以轻心，说实话，什么缉毒处、治安处、特行处、派出所，就咱们公安局那点事，哪一桩也跟我们刑警队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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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路3号院，鼠目穿了运动服出来在外面踢腿伸腰地做锻炼身体状，面朝着孙国强家，眼睛盯着孙国强家的门口。过了一阵，来了一辆小轿车将孙国强接走了，鼠目就边踢腿扭腰边朝孙国强家靠了过去。这时候陶仁贤带着哭哭啼啼的周主席前妻走了过来。鼠目连忙扭头朝回走，企图避开陶仁贤，陶仁贤却已经看见了他：“哎，哎，大记者，你一大早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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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无奈只好装了笑脸打招呼：“陶大姐你早，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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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刚好碰到你，我倒有主意了，这就是被周文魁抛弃的大老婆，十年前让周文魁给下岗了，现在又让单位给下岗了，儿子考上大学没钱交学费，找周文魁周文魁躲着不见面，她可是现代秦香莲，你在报纸上给报道报道，为民喊冤为民请愿，总比你老写那些让领导填堵的文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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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噢，这位是周主席的前妻啊？我倒真有个好主意可以解决她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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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马上来了精神：“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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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看看周文魁的前妻，对陶仁贤说：“这位大姐的事情还真的不能见报，前几天我让你们家钱市长填堵，那是工作上的事儿，填堵也不丢人。可是这是人家周主席的家务事，属于个人隐私，我要是给拿到报纸上大肆渲染，人家可是能到法院告我的。再说了，真要是那么闹起来，对这位大姐也不好，你这么吵吵闹闹倒也没啥，周主席惹不起躲一躲也就过去了。你想想，你们离婚十年了，人家真的不搭理你到哪你也找不回道理来。即便真有什么问题，好好协商一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真的闹到报纸上，周主席非得跟你破罐子破摔不可，非得恨你一辈子不可，你愿意闹成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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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这么一说，周文魁的前妻果然连连点头：“登报纸就算了，给他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就是气不过，我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现在我下岗了，实在没能力了，孩子上大学他不管谁管？实在不行我真得到法院告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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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又替人家分析：“你到法院也告不赢，法律规定父母对儿女履行抚养义务的法定年龄是18岁，你儿子今年多大了？参加高考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人家不给钱法律也没办法，你儿子已经超过了父母抚养的年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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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急了：“照你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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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办法当然有，就在眼前摆着。”然后对周主席的前妻说：“这位陶大姐是钱市长的爱人，你不是下岗了吗？让他们家钱市长给你安排个工作，还用得着你这样低三下四生气憋火找周文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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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这么一说，周文魁的前妻就眼巴巴地看陶仁贤，陶仁贤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磕磕巴巴地说：“我们家老钱、老钱……倒是应该帮这个忙，实在不行真的找找他？我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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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连忙说：“怕什么怕？谁不知道你陶大姐在钱市长面前是说一不二的人，帮助这位大姐找个工作对于你们钱市长来说那还不是喝口凉水的事儿。这个大院里谁不知道你陶大姐是古道热肠、急公好义、大公无私、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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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让他捧得高兴，拉了周文魁的前妻就走：“别听他的，就是嘴上的功夫，这件事我还真得帮忙，我就不信这么大的海阳市就没有你们孤儿寡母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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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陶仁贤跟周文魁的前妻去了钱向阳家，鼠目急忙来到孙国强家按响了门铃。过了一阵张大美在里面问：“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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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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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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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就是那天晚上开车送你的那个记者，李寸光，笔名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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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开了门，打量着鼠目满面迷茫：“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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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有点懵，仔细看着张大美，拿不准她这茫然不相识的表情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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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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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不起，我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可是我也觉得你有点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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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急切地介绍自己：“你难道真的忘了？那天晚上，在市府大道，你上了我的车，然后我就跟你到红月亮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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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坐过你的车？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红月亮咖啡厅，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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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你别多心，我也住在这个院里，那天晚上你身体不好，我跟孙副市长送你到医院看病，然后我又跟他一起把你接了回来，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身体好一些了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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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你也住在这个院里？你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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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是李寸心的弟弟，赵宽是我姐夫，我在报社工作，这是我工作证，你看看。”说这把自己的记者证掏出来递给了张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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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恍然大悟：“我说么，怎么看着你挺面熟，原来你也住在这个院里，可能我们见过面。对不起，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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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面对这个说不清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假装不记得自己的女人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今天身体好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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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你看到了，我很好，一切正常，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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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能不能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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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再说现在也不是谈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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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还不死心，又追问了一遍：“你真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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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美：“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不请你进来了，谢谢，再见。”说着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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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怅然若失，呆立在孙国强的门前，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实在难以相信，张大美居然真的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现在面临的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张大美那天晚上说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跟她说她杀了孙国强一样只不过臆想导致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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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刑警队，广林子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对着部下招呼：“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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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赵吉乐：“小刘，吃饭去，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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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到食堂请还是到饭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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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你只要敢去，我就到饭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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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中午谁也不准离开，到外面吃饭算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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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看，不是我不想请，而是队长不给我这个机会，还是在食堂凑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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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算了，我从来不指望你请我，走吧，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下班最后走，业务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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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小刘无奈地自嘲：“看样还是我得最后走了。”接了电话后，兴奋地叫：“赵吉乐，你的电话。”把电话交给赵吉乐之后连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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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嘿嘿一笑：“看来还是我的业务不成熟。”接过电话：“喂，哪一位？哦，确定吗？确定。好，谢谢了，鉴定报告随后我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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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赵吉乐对广林子汇报：“队长，化验结果出来了，是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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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惊问：“什么？真是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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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对，看来昨天晚上在我们大院的树上耍猴的可不是一般的小偷，也不是单纯的吸毒分子，他们把那棵大树当成毒品交易场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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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能断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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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基本上能断定，如果是吸毒的，绝对不会把粉撒到外面，粉就是他们的命，一克都要一百多块，他们哪能那么轻易就撒到树上呢。只有倒腾粉的人，看样的时候才会不小心把粉撒到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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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神色凝重，嘴里发出了吸溜吸溜的声音，就好像突然犯了牙龈炎：“这他妈的，麻烦大了，毒贩子要是把常委大院当成了毒品交易场所，传出去就成了持大新闻了。这帮家伙也真会找地方，谁能想到毒贩子会到常委大院里开展业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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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要不要马上通报给缉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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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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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现在还说不清毒贩子偶尔在大院里交易一次，还是那里已经成了毒贩子固定的交易场所，如果现在贸然给他们发通报，他们肯定要布控调查，如果到后来又是白忙一场，惊动了大院里的领导就更了不得，缉毒处也饶不了我们，再加上前天晚上那档子事儿，我们刑警队可能就得换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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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去你的，别吓唬我。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二虎虎地往常委大院里闯了，这样，你发挥优势，就近从侧面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买卖，把情况搞清楚。缉毒处那边还是得给人家打个招呼，方法得策略点，不要把话说得太明太死；算了，我来给缉毒处说，你今天就回去先找钱市长家的拖拉机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需要的话就再找他儿媳妇问问，他儿媳妇是什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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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人家儿媳妇什么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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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以为他老婆是手扶拖拉机，儿媳妇起码也得弄个小四轮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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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队长，这是你的建议吗？需不需要我转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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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林子：“你省省吧，赶紧去干你的事，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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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开着车来到了康复中心，下车后急匆匆来到了门诊室，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门外排队的病号们纷纷抗议：“排队，按号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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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号的护士把他朝外面推：“去去去，没见人家都排队吗？等着叫号，叫到你了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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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嬉皮笑脸地跟人家解释：“各位别紧张，我不是看病的，我是来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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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号的护士问他：“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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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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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医院里除了病人就是医生，医生多了，你找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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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一眼看到了那天晚上为张大美治病的医生，就指指人家：“我就找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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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问医生：“胡大夫，外面有人找，接不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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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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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便挥手把鼠目放了进去。胡大夫见到鼠目怔了一怔：“是你呀，干吗？今天是修人脑还是修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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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胡大夫，我久仰你的大名，不管是修人脑还是修电脑都是一流的。那天晚上匆匆忙忙没机会跟你认识，我今天来找您既不修人脑也不修电脑，是孙副市长指派我来向您请教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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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噢，孙副市长的爱人回去以后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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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跟您说的一样，睡了一觉以后基本上恢复正常了，您放心，那天晚上多亏碰到了您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孙副市长还让我专门向您道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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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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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是这样，我想请教一下，像孙副市长爱人那种病，清醒过来以后真的就对她发病时候的所有事情都记不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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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这种情况很复杂，因人而异，有的人清醒过来以后还会记得，不过他自己弄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也有的人清醒过来以后什么也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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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那您判断孙副市长的爱人属于哪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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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这种事情没办法判断，也许她还记得一部分，也许她一点也不记得了，也许她认为自己记忆中的东西都不过是梦境，所以也不会有意去记忆过去的事情，谁会那么傻，没事把做过的梦都背下来呢？你见过他爱人醒过来以后的情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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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见了，好像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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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这就好，这是好现象，如果她对经历过的事情还有记忆，不管是作为梦境记忆，还是当作事实记忆，都不是好现象。只有根本啥也不记得才说明经过休息她已经彻底摆脱了臆想，就像电脑删除了垃圾程序，运行起来才能更加稳定、快速，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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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您这深入浅出的解释我再不明白就该当您的病人了。我现在要请教的是，她在患病的时候说过的话，到底有没有可信度？也就是说会不会全都是臆想出来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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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那倒不一定，其中肯定有幻觉、臆想的成分，但是也可能有相当一部分是现实生活在她的脑海里形成的记忆反射，这就跟作家写小说编剧本一样，真真假假都有，不管真是假，都是生活体验的反映。所以啊，她在患病期间说过的话不可能都是幻想，即便是幻想也是生活现实的感受和体验。比方说，她说她杀了丈夫，尽管实际上没有杀，可是也足以证明她非常仇恨她丈夫，甚至真的对她丈夫动过杀机，如果她很爱她丈夫，再神经也不会想到杀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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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来判断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她的幻觉臆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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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了，反向调查、逆向推理啊。比方说，她说她杀了她丈夫，实际上她丈夫还活得好好的，这就证明她是在臆想，再比如，她如果说她丈夫有了外遇――我这是打比方啊――那么，这到底是臆想还是幻觉，你就调查一下，如果她丈夫并没有外遇，就证明她是在说胡话，如果她丈夫果真有外遇，那她说的就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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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在心里对这位胡大夫的话下了定义：废话，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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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反过来问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他们的事这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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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噢，对不起我想起别的事了，有点走神。你问我？我是他们家的朋友，老朋友了。谢谢您，您的知识非常渊博。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打搅了，如果我有新的问题再来请教您，您可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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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欠欠身子送客：“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尽管来，不管是修电脑还是修人脑，只要有活我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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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告辞出来，站在医院的门口愣了一阵才到停车场取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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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在家里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到橱柜里翻出一瓶酒摆到了桌上。听到外面的汽车响声，急忙迎了出去，接过钱向阳的提包，挤出一脸媚笑：“下班了？今天还挺准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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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愣住了，站在门口怔怔地看她：“你、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爆发太阳黑子了？这大院里的人都有点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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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不管太阳爆发黑子还是白子，我都没错乱，一切正常。快，进屋擦把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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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满腹狐疑地跟着陶仁贤进到家里，看到桌上的酒菜停下脚步问陶仁贤：“今天钱明他们又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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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没有哇，没说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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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整这么一桌好吃好喝的准备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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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什么叫准备干吗？吃呗，他们不回来我们就不吃饭了？快去洗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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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洗过手来到饭桌前坐下，陶仁贤殷勤地给他盛饭倒酒夹菜，钱向阳吃喝了一阵问她：“你今天肯定有什么事情，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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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我有什么事？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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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吃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说我吃得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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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给他把酒杯斟满，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说：“来，来，我陪你干一杯，干了我还真有事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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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干掉了杯中酒：“跟你过了半辈子，就你那么点道行我早就滚瓜烂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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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在自己的酒杯上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我不说就不说，说出来你就一定得帮忙。我想请你帮一个人安排个工作，这一回绝对不是为我自己家的亲戚，是要帮助一个下岗工人。有一对孤儿寡母，儿子考上大学了没钱交学费，当妈的又下岗了，没有收入，你说该不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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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沉吟道：“全市下岗工人那么多，有很多下岗职工比她还困难，我虽然是市长，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给每一个人都安排工作，她可以通过市里的‘四五○工程’――就是专门为40到50岁的下岗职工再就业服务的劳务中心，到那去办理再就业登记，只要有合适的岗位人家一定会给她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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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这个人情况比较特殊，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173
钱向阳：“你让我办的事都特殊，没有不特殊的，可惜都特殊也就不特殊了。你说说，我听听这个人特殊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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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这个人是周主席的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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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刚刚喝了一口酒，听了这话差点把酒喷出来：“什么？周主席还有大老婆？那不犯了重婚罪吗？你净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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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离婚了的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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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那叫前妻，什么大老婆，净胡说八道。嗳，你怎么跟她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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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今天一大早她就到大院门口堵周文魁，把大门的武警不让她进来，闹闹哄哄地围了一大堆人看热闹，我看影响太坏了，就把她领到家里来劝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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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我早上上班怎么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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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武警知道正是你们上班时间，把她给远远地赶开了，你又坐在车里，当然就看不见了。这个女人也真可怜，十多年前跟周文魁离了婚，一直就没有再嫁，辛辛苦苦把她跟周文魁的儿子拉扯大了。周文魁真不是东西，娶了小老婆，不管大老婆还说得过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孩子倒是挺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是学费高，周文魁的大老婆下岗了，交不起学费，周文魁竟然不管，你说可恨不可恨？！我就想到了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个市长，再困难给她找份工作还是没问题的是不是？这个忙你说应不应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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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呵呵冷笑：“我说今天情况怎么不对呢，过去我下班周文魁现在的老婆遇到我客气得很，不笑不说话；今天见了我不但不跟我打招呼，还乜斜了我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声，看那表情恨不得朝我脸上吐口痰。我还以为今天太阳爆发黑子，人的脑子受影响都短路了呢，原来是你给我找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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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什么，周文魁的小老婆竟然敢对你那样？反了她了，明天让我碰上再说，我不让她哭都哭不出来我就不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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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行了行了，你还是少给我惹事吧，在外面我跟老周是同事，在大院里我跟老周是邻居，人家离婚十多年的老婆来闹事，你给领到家里瞎掺和，人家能不生气吗？别的事都有商量的余地，惟独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管。老周是政协主席，他给他大老婆，呸，什么大老婆，让你把我都给搅合进去了，他要是给他前妻安排个工作根本没问题，他自己都不管，我们插进去那不是添乱找着挨骂吗？往小里说是影响邻里关系，往大里说就是破坏班子团结。这种事情不但我不能管，你也给我避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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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我让你帮着办的事你从来就没有顺顺当当给办过，我已经给人家说了，你一定会帮忙，你们这些男人啊，我算看透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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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我又没有大老婆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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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那是你没胆，你以为你不想啊？我也告诉你，我就不信离了臭狗屎就种不成老苞米了，既然你怕事，我不怕，我明天就到大街上募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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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阳哈哈大笑：“你募捐去？好啊，我倒真想看看你能募来多少钱。你要是真的能靠募捐帮助周文魁的儿子上了大学，我还真就佩服你了。”说着起身离开了饭桌：“好啊，我钱向阳的老婆要献爱心了，到大街上募捐去，哈哈哈，可笑，可笑，实在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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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贤对着他的后背嚷嚷：“你别以为我说着玩呢，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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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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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家，一家人已经吃过饭了，正围在客厅里看电视。鼠目有些心神不定，赵宽看出来了，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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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我没啥事，吉乐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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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别管他，干警察的能在家吃几顿热乎饭？回来如果没吃再给他热，这个时候八成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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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给你们通报一个消息，今天市委常委会上我提出了对大院管理进行改革的建议，大家一致同意。委托机关事务管理局拿出改革方案，在方案没拿出来之前，先把武警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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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这就对了，我早就说了，你们又不是中央首长，更不是党中央国务院，让武警给你们这些地市一级的干部看家护院简直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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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武警撤了没错，可是这大院也不能就这么敞开大门随便进吧？我们倒没啥，这个大院里住的不是我们一家，尤其是那些退下来的老同志，不事先做做工作会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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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武警撤了先由机关事务局安排个人看大门过渡一下，今后还是要走社区化管理的路子，院子的治安和管理逐步过渡到由居委会和物业公司负责，这是大院管理改革的总体思路，具体的实施方案很快就能拿出来。常委们一致认为，我们住的家属院由武警站岗违背了‘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宗旨，跟我们的公仆身份不相称，是特权思想的表现，我想老同志也一定会支持我们这样做的。如果哪位老同志有意见我可以一家一家地登门拜访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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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姐夫，你还行，基本上能归到闻过则喜、有错必纠的圈里。我没想到你们那帮常委还挺有觉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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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你以为就你有觉悟？现在难的是将来真的要挑选物业公司，有没有物业公司敢来接这个摊子，即便有物业公司敢来接这个摊子，每家每户要交物业管理费，该交多少？愿不愿意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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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你的头一个顾虑可以打消，现在全市有那么多物业公司，竞争那么激烈，谁能拿到常委大院的物业管理权谁就等于替自己的物业公司拿到了最佳信誉证书，也是不花钱的最佳广告，到时候各家物业公司肯定得打破脑袋来抢这块肥肉；倒是你们这个院里的人过去免费的午餐吃惯了，现在要自己掏钱买服务，可能会有困难。如果真有几家不交物业管理费，你既不敢停电也不敢停水，也不敢不给人家打扫卫生，所以啊，你们一定要选一个好的居民委员会主任出来协调做这些事儿，你这个市委书记不可能一家家挨门挨户替物业公司收管理费去吧？”
200
李寸心：“寸光，你也别把这个大院里的人看得觉悟那么低。也许刚开始会有一些人有意见，可是人都有从众心理和对环境的调适本能。大部分人如果能接受由物业公司来管理大院，少数人也不会公开对抗。如果物业公司的服务果真比机关事务管理局好，那么绝大多数居民就会逐步适应掏钱买服务的模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你没有估计到，那就是对城市居民实行社区化管理、强化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这些基层组织的服务职能已经成了大势所趋，这个大院里的人没有生活在真空里，对这些不可能没有感受，所以我觉得阻力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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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你姐姐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今天的常委会就是证明，我都没有想到大家对我的这个提议反应这么热烈，而且一致表示坚决支持，这就是我们对常委大院管理进行改革的最有力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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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人敲门，李寸心起身开门，鼠目和梨花同时起身：“我去开。”
203
李寸心制止了他们：“你们坐着别动，我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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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赵吉乐，赵宽训斥他：“你又不是没钥匙，敲什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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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这是我妈规定的，说她要享受当妈的给儿子开门的乐趣，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连老妈享受这点乐趣的权利都剥夺吧？”
206
赵宽忽然悟到了什么，神色沉重起来，不再吱声了。李寸心问赵吉乐：“你怎么没骑摩托车？吃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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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摩托车让小刘借去了，我吃过了。哎，我没骑摩托车你怎么知道敲门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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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别说你没骑摩托车，就是你连鞋都脱了，我也知道是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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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这有科学道理，哺乳动物辨认子女有四个渠道：视觉、听觉、嗅觉和感觉。我们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嗅觉和感觉都退化了，主要靠视觉和听觉，可能你妈有点返祖，嗅觉和感觉比一般人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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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你妈才返祖呢，对了，你妈是我姥姥，这话我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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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过来拉他：“行了，我跟你开个玩笑，走，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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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我就不相信你的事比市委常委会议的密级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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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你还真说对了，我的事市委常委会都不知道，保密程度超过了市委常委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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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对这个舅舅不太买账：“你能不能让我喝口水喘口气？刚才我是挤公共汽车回来的，在车上又捡了一个小毛贼，送到派出所才回来，口干舌燥，你让我松弛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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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好好好，你喝水，我等你喝够了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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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寸心：“你们就在这儿谈吧，我们给你们让地方。梨花，给你吉乐哥哥和舅舅沏一杯茶；老赵，你跟我上来看看我的数学模型，帮我想想还有什么问题，下个礼拜专家验收组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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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给他们端来茶水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客厅里就剩下鼠目跟赵吉乐。赵吉乐问鼠目：“说吧，又有什么重要案情要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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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你还真说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在你们赶到红月亮咖啡厅之前，张大美，就是孙国强的老婆给我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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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对这个话题过敏，一提到孙国强跟他老婆，马上制止鼠目：“舅舅啊，你饶了我好不？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没过去？在我们去之前，她不就是告诉你，她把她老公孙国强杀了，还捅了好几刀，到处都是血，这话我现在听了就觉得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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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孙国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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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你是不是跟那个张大美一样犯了癔症？她啥也不为，因为她根本就没杀孙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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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她表面上看确实没有杀孙国强，实际上却杀了孙国强，她在心里杀了他，在意识里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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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乐：“我是警察，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用证据说话、依法办案，从来不办那种想像、意识杀人的案子。好了，舅舅，你让我睡觉去行不行？那种想像、意识中杀人的事儿，还是你自己琢磨吧，写成报告文学还是写成小说，都能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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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瓜蛋、脑子缺弦？就冲你这种麻木冷漠的态度，我断定你永远当不了一名好警察，充其量不过就是顺路捡个小偷的低档警察，那个让你捡了的小偷也必定是小偷里最愚蠢、最倒霉的一个！”说完，怒气冲冲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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