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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分半的情人

第四章

属类：- -[作者: 吴淡如] -[阅读: 787]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一直到他吻她的一个月，两个人在已走成一对引人侧目的情侣後，她还是不知他的住处，他也不知道她的宿舍号码。可是总有机会在校园里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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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机会，可能是刻意。原本只是独自一味低头疾行，现在很留心身边是否有他的身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活动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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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会在她上“政府各论”的那个黄昏下课铃响时出现在她的课堂门口。而她不再翘那一堂无聊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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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有时会在活动中心出现，经过他的社团，轻轻拍正聚精会神画海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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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在培养一种默契。很热烈又很疏离的恋人，彼此明白互相注意，但互相不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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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没有谈过这么宁静又刺激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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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久後也出现不小的波折。有天早上打开门，施丽丽正怒气冲冲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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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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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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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丽闷不吭声，只是虎虎生风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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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找我怎不打个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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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打电话来才能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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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丽显然被他言语中的冷漠惹火。她一股脑坐在床上，继续盯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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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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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施丽丽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喂，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人告诉我，你和那个龚慧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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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样的事？”他很自然的想抵赖。能省一事就省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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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喜新厌旧率未免太高了一些！”施丽丽气急败坏，“两个月前你才告诉我，你要和姚文玫分手，你只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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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言以对。他是这么说过。可是，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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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很无辜的看见施丽丽那张盛怒时五官都聚成一团的脸。那张脸在快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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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些，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使她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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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没有跟龚慧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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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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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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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那么确定，为什么还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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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法官判案，也没有这样的问讯法。“你简直是调查局人员！”他心中有一股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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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错的是他，辩解显然无益。她哭了，抽抽噎噎的泪人儿。女人伤心的眼泪还是可以使男人觉得理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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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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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还问我？”施丽丽说，“那你是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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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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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诚恳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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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好了。”施丽丽把话说得十分乾脆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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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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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简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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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是施丽丽要的答案，她勃然大怒。如果眼前有一把刀，她一定努力将它掷进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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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蛋！你不负责任，你是个坏男人！”施丽丽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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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的不负责任是，他吻了她，而且他们曾经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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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这两个字对张静来说像千斤鼎一样压下来。不知有多少女人指责过他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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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什么责任呢？在他的想法是，他又没有强迫她们。当初明明是两情相悦，从爱情到做爱是不可抗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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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脸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她们不甘心，一定不甘心。所以他恶名昭彰，暧昧的流言在认识他或不认识他的人之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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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是，我是，但是你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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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跟她分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他们说你为了她的家势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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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势？”他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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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爸爸龚诚是无所不为的金牛也是政客，你难道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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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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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喜欢的是她，又不是她爸。”话一说出口他才想道：诚实永远会为男人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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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施丽丽为之气结，一张脸由红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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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好不好？”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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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丽像只愤怒的狮子，她企图抓起任何可以丢掷的东西扔向他，想把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打碎。他只好趋前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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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丽把整个身体丢给他。女孩的身体总是非常柔软，尤其在泪水用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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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用手抚摸她乌黑的头发。她的发是濡湿的，因为用力哭泣而流汗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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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爱不爱我？”她楚楚可怜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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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回答，但用唇去嗜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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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怀抱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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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抵抗引诱。他知道，那是他生命中的致命伤。可是他是如此的年轻，一身都是血气，他只能在接受引诱之後有小小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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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很难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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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一个人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呢？可以一个放在左心房，一个放在右心室，让两个人不要打架――他有时在心中如此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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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歉意中送走施丽丽，并且答应明天送她一大把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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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跟龚慧安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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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丽以红肿的眼睛瞪著他，仿佛宣示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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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声。施丽丽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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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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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他常用的做答方式。别人听来彷佛是肯定句，但在他来说，是用来表示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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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烦透了。天气又不好，云层黑压压的，欲雨末雨，上帝好像把他整个人也放在低气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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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有点累，张静没办法去想。他一个人在风中跺步，只求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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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校园的大草坪上坐下来，前头正巧有大群人喧喧哗哗。好像是学生在拍实验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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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真漂亮。”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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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雪白的公主装，头上也系著白色蝴蝶结的女孩似乎是女主角吧，和一群他认为看来很“庸俗”的人在那里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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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眼熟；在他努力去想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他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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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张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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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而熟悉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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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龚慧安。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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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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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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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艳丽得多，但气质也不一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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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件可笑的公主装的缘故。”龚慧安哈哈大笑，“我正在演一个很愚蠢的“花瓶”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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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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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有空吗？”龚慧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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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杯咖啡？”他眯著眼，抬头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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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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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很有耐心的等她拍完戏。等她像个公主一样从一群平庸的“配角”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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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家叫“影坛”的MTV去看一部叫“北非谍影”的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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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但从她的长发透露出来的、混著香气的汗味使他感觉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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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他根本忘了她是谁，他只是受到诱惑。黑暗中仿佛有精灵在引导他的手扳过她的脸，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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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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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少女气息抓住他所有的感觉。就在他很想要她的时候影片结束了，悠悠唱出感伤的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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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电影，不过对白有些可笑。”她坐起身来，整整衣服，像没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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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依不舍的离开那间阴暗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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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去，我累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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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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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走到校园内他又改变主意。“到湖边散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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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一件很正经八百的事情，然後用有一点诡谲的锐利眼光对他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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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怪那个晚上的风。有一点感伤又有一点感性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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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凉，叫人觉得应该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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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黑暗中爬上生物系的实验大楼，以兔子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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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一个最黑暗的地方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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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冷静，主动而积极。龚慧安很记得，那一天的月亮圆得像一个CD唱盘，蛋黄色的亮光照著高大的凤凰树。他们互相吸吮彼此的热度，探索彼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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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很忘情的时候张静发现另外的角落里有一对热烈喘气的男女。他不自觉发出吃吃的笑声，并且告诉龚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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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慧安竟然发出一种锐利的尖笑，自然而然的，那一对情侣落荒而逃，好像见到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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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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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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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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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个女孩，决非生手。她太自我中心、太阴冷，她像一把刀子，美丽又锐利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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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言语动作使他有这样的联想。这使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他该送她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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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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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终於忍下住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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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慧安笑得十分无情。“如果你是我就是。”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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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可恨！这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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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呆立原地的第二秒钟，龚慧安看看表：“剩下一分钟，我得快走，免得又要爬墙！”自顾自的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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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看著她的身影越缩越小，心中充满矛盾。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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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是不是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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