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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

第四章

属类：- -[作者: 程小程] -[阅读: 270]
《 字+字- 页+页- 原文 对照文本 字+字- 页+页- 》
中秋节前夕，公司决定与市有线电视台合办一台文艺晚会，我被抽去做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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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厅在一家大型企业的礼堂里，我去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指挥一群工人装彩灯。走近前，那男人一回头，却是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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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点了一下头，拿起桌上的设计方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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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丢开那些工人，走过来说：“吴小姐，我想在这儿肯定能见到你，所以电视台的朋友一请我，我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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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开玩笑说：“更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不菲的设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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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压低了声音说：“不，更重要的是可以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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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看他，他的目光暖暖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故作镇静地摇摇头，其实心已大乱，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对男人的重视感到不愉快，而且，罗只又是一个令我心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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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设计方案下方的效果图给他看：“罗先生，我不知这个方案是谁做的，但是我想谈谈我的意见，你看这儿，舞台背景是不是太乱太挤，副题“鹏城仲秋文艺晚会”的字体太大，而主题“非凡夜晚相思城”太小，明显的主次不分，另外，这轮明月也太靠中间了，如果稍偏左一点，用白白的月光把后面的标题字照得半明半暗，是不是可以产生一种乡愁浓浓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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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老王，把‘鹏城仲秋文艺晚会’几个字做小一号，什么？已经做完了？做完了也得改，对，你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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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关掉手机说：“你一句话又让你们老板多花几千块钱……”正说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撞了进来，走到罗只跟前，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半拥半推把他带到门口，罗只看看我，挣开她的手，与她拉开距离，两个人急急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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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有些面熟，似是电视台新播的口红广告里的模特，那则广告因为设计独特，构图新颖，我看过多遍，而且知道它的作者就是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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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妒意，不知道她与罗只如此亲密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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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不容易谈完，那个女子又像一只蝶一样轻轻飞走，罗只转而走过来，解释说：“酒吧歌手，我找她拍了一次广告就缠上我不放，这次还想上晚会，咳，现在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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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说：“但愿如此！”脸上仍然是无动于衷的平淡，像罗只这样优秀的男人，少不了女孩子追，而我，只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普通女子，罗只不会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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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收工后，我抓起外套要走，罗只追上我说：“小桐，我们去喝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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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故意说：“不好，女孩子进酒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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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一呆，顿了一下说：“小桐，原来你这么传统，其实，酒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不，我们去‘田园果吧’饮鲜椰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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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坚持，怕罗只把我看成矫情的女子，也怕就此错过一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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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罗只的车里，闻见一种与他办公室里一样的香气，我问：“什么香？这么浓，第一次见男人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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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只笑，说：“爱情香啊，专门用来迷女孩子的，因为，有一个叫罗只的小子还没人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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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动了一下，很想告诉他，我已经被他迷惑了，我可以来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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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田园果吧”门前停下，我下车，罗只去泊车，在停车场，一个正要驾车离去的女人在罗只车前停下来，摇下车窗冲罗只招手，罗只从车里拿出一捧什么递给她，那女人伸手去揽罗只的头，罗只慌慌地看看我躲开。那女人也侧目看我一下，然后伸手把罗只给她的那捧东西扔出来，艳艳地撒了一地，这回我看得真切，原来是大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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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坐了一路的车都没看见罗只车上有花？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而我，又是第几个？我有些怕，也有些冷，趁罗只还没过来，赶紧拦了辆的士，急急地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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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宿舍，还没脱掉外套，电话铃突然响起。我以为是罗只，不敢接听，任电铃一声紧一声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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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终于停下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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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大怒，猛地拉开门吼道：“你还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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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的却是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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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非怔怔地看我说：“你没事吧？刚才罗只打来电话，说你还没吃晚饭，我在街上给你买了盒饭，快趁热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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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久地看着阿非，心里有些隐隐地疼，阿非啊，以你四十年的经历，难道你真的不懂该如何追女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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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抓起外套，拉住阿非的手说：“阿非，我们去喝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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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非有些受宠若惊，帮我穿好外套，锁了自己的房门，匆匆地去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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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冷冷地路灯下，心也有些凉意，泪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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