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宪大夫工曹判书集贤殿大提学知 经筵春秋馆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郑麟趾奉 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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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应运元明光烈大定睿德章孝威穆神圣大王,姓王氏,讳建,字若天。松岳郡人,世祖长子,母曰威肃王后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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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乾符四年丁酉,正月丙戌,生于松岳南第,神光紫气,耀室充庭,竟日盘旋,状若蛟龙。幼而听明睿智,龙颜日角,方頣广颡。气度雄深,语音洪大,有济世之量。时新罗政衰,群贼竞起。甄萱叛据南州,称后百济,弓裔据高句丽之地,都铁圆,国号泰封。世祖时为松岳郡沙粲,乾宁三年丙辰,以郡归于裔,裔大喜,以为金城太守。世祖说之曰:“大王若欲王朝鲜、肃愼、卞韩之地,莫如先城松岳,以吾长子为其主。”裔从之,使太祖筑勃御堑城,仍为城主。时太祖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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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庚申,裔命太祖,伐广、忠、靑三州,及唐城、槐壤等郡县,皆平之,以功授阿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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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复三年癸亥,三月率舟师,自西海抵光州界,攻锦城郡拔之,击取十馀郡县。仍改锦城为罗州,分军戍之而还。是岁,良州帅金忍训告急,裔令太祖往救。及还,裔问边事,太祖陈安边拓境之策。左右皆属目,裔亦奇之,进阶为阏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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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丙寅,裔命太祖,率精骑将军黔式等,领兵三千,攻尚州沙火镇,与甄萱累战克之。裔以土地益广,士马渐强,意欲并呑新罗,呼为灭都,自新罗来附者,并皆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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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开平三年己巳,太祖见裔日以骄虐,复有志于阃外。适裔以罗州为忧,遂令太祖往镇之,进阶为韩粲海军大将军。太祖推诚抚士,威惠并行,士卒畏爱,咸思奋勇,敌境詟服。以舟师,次于光州塩海县,获萱遣入吴越船而还,裔喜甚,优加褒奖。又使太祖修战舰于贞州,以阏粲宗希、金言等副之,领兵二千五百,往击光州珍岛郡。拔之,进次皋夷岛,城中人望见军容严整,不战而降。及至罗州浦口,萱亲率兵列战舰,自木浦至德真浦,首尾相衔,水陆纵横,兵势甚盛。诸将患之,太祖曰:“勿忧也。师克在和,不在众。”乃进军急击,敌船稍却。乘风纵火,烧溺者大半,斩获五百馀级,萱以小舸遁归。 初罗州管内诸郡,与我阻隔,贼兵遮绝,莫相应援,颇怀虞疑,至是,挫萱锐卒,众心悉定。于是,三韩之地,裔有大半。太祖复修战舰备粮饷,欲留戍罗州。金言等自以功多无赏,颇解体,太祖曰:“愼勿怠,唯戮力无贰心,庶可获福。今主上恣虐,多杀不辜,谗谀得志,互相浸润。是以,在内者,人不自保,莫如外事征伐,殚力勤王,以得全身之为愈也。”诸将然之。 遂至光州西南界潘南县浦口,纵谍贼境。时有压海县贼帅能昌起海岛,善水战,号曰水獭。啸聚亡命,遂与葛草岛小贼相结,候太祖至,欲邀害之。太祖谓诸将曰:“能昌已知我至,必与岛贼谋变。贼徒虽小,若并力合势,遏前绝后,胜负未可知也。使善水者十馀人,擐甲持矛,乘轻舫,夜至葛草渡口,擒往来计事者,以沮其谋,可也。”诸将皆从之。果获一小舸,乃能昌也。执送于裔,裔大喜,乃唾昌面曰:“海贼皆推汝为雄,今为俘虏,岂非我神算乎?”乃示众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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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化三年癸酉,以太祖屡著边功,累阶为波珍粲兼侍中,以召之。水军之务,尽委副将金言等,而征讨之事,必令禀太祖行之。于是,太祖位冠百僚,然非素志,且畏谗,不乐居位。每出入公门,平章国计,惟抑情谨愼,务得众心,好贤嫉恶。每见人被谗,辄悉解救。有靑州人阿志泰,本谄[1]诈,见裔喜谗,乃谮同州人笠全、辛方、宽舒等。有司推之,数年未决,太祖立别真伪,志泰伏辜,众情称快。由是,辕门将校,宗室勋贤,智计儒雅之辈,莫不风靡景从,太祖惧祸及,复求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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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甲戌,裔又谓:“水军帅贱,不足以威敌。”乃解太祖侍中,使复领水军。就贞州浦口,理战舰七十馀艘,载兵士二千人,往至罗州,百济与海上草窃知太祖复至,皆慑伏莫敢动。太祖还告舟楫之利,应变之宜,裔喜谓左右曰:“我诸将中,谁可比拟乎?”时裔诬构叛罪,日杀百数,将相遇害者,十有八九。常自云:“我得弥勒观心法,能知妇人阴私。若有干我观心者,便行峻法。”遂锻[2]造三尺铁杵,有欲杀者,辄热之,以撞其阴,烟出口鼻死。 由是,士女股栗,怨愤日甚。一日急召太祖入内,裔方检点诛杀人,籍没金银宝器床帐之具,怒目熟视太祖曰:“卿昨夜,聚众谋叛,何耶?”太祖颜色自若,辗然而笑曰:“乌有是哉?”裔曰:“卿莫绐我。我能观心,所以知也。我将入定以观,了说其事。”乃合眼负手,仰天良久。时掌奏崔凝在侧,佯坠笔,下庭取之,因趋过太祖,微语曰:“不服则危。”太祖乃悟曰:“臣实谋叛,罪当死。”裔大笑曰:“卿可谓直也。”即以金银妆鞍辔赐之曰:“卿勿复诳我。” 遂以步将康瑄诘、黑湘、金材瑗等副太祖,增治舟舸百馀艘,大船十数,各方十六步,上起楼橹,可以驰马。领军三千馀人,载粮饷,往罗州,是岁,南方饥馑,草窃蜂起。戍卒皆食半菽,太祖尽心救恤,赖以全活。初太祖年三十,梦见九层金塔立海中,自登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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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明四年三月唐商客王昌瑾,忽于市中,见一人,状貌瑰伟,须发皓白,头戴古冠,被居士服,左手持三只梡,右手擎一面古镜方一尺许。谓昌瑾曰:“能买我镜乎?”昌瑾以二斗米买之。镜主将米沿路,散与乞儿而去,疾如旋风。昌瑾悬其镜于市壁,日光斜映,隐隐有细字可读。其文曰:“三水中四维下,上帝降子于辰马,先操鸡后搏鸭,此谓运满一三甲。暗登天,明理地,遇子年中兴大事,混踪迹沌名姓,混沌谁知真[3]与圣?振法雷挥神电,于巳年中二龙见,一则藏身靑木中,一则现形黑金东。智者见愚者盲,兴云注雨与人征,或见盛或视衰,盛衰为灭恶尘滓。此一龙子三四,递代相承六甲子,。此四维定灭丑,越海来降须待酉。此文若见于明王,国泰人安帝永昌。吾之记,凡一百四十七字。”昌瑾初不知有文,及见之,谓非常,献于裔。裔令昌瑾物色求其人,弥月竟不能得。唯东州勃飒寺炽盛光如来像前,有填星古像,如其状,左右亦持梡镜。昌瑾喜,具以状白,裔叹异之,令文人宋含弘、白卓、许原等,解之。含弘等曰:“‘三水中四维下,上宰降子于辰马’者,辰韩马韩也。‘巳年中二龙见,一则藏身靑木中,一则现形黑金东’者,靑木松也,谓松岳郡人,以龙为名者之子孙,可以为君主也。王侍中,有王侯之相,岂谓是欤?黑金铁也,今所都铁圆之谓也。今主初盛于此,殆终灭于此乎!先操鸡,后搏鸭者,王侍中御国之后,先得鸡林,后收鸭绿之意也。”三人相谓曰:“王猜忌嗜杀,若告以实,王侍中必遇害,吾辈亦且不免矣。”乃诡辞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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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六月乙卯,骑将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等密谋,夜诣太祖第,共言推戴之意。太祖固拒不许,夫人柳氏手提甲领被太祖,诸将扶拥而出。令人驰且呼曰:“王公已举义旗矣!”于是,奔走来赴者,不可胜记,先至宫门,鼓噪以待者,亦万馀人。裔闻之惊骇曰:“王公得之,吾事已矣!”乃不知所图,以微服,出自北门亡去,内人淸宫以迎。裔遁于岩谷,信宿饥甚,偸截麦穗而食,寻为斧壤民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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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元年夏六月丙辰,即位于布政殿,国号高丽,改元天授。丁巳,诏曰:“前主当四郡土崩之时,铲除寇贼,渐拓封疆。未及兼并海内,俄以酷暴御众,以奸回为至道,以威侮为要术。徭烦赋重,人耗土虚。而犹宫室宏壮,不遵制度,劳役不止,怨讟遂兴。于是,窃号称尊,杀妻戮子,天地不容,神人共怨,荒坠厥緖,可不戒乎?朕资群公推戴之心,登九五统临之极,移风易俗,咸与惟新。宜遵改辙之规,深鉴伐柯之则。君臣谐鱼水之欢,河海恊晏淸之庆,内外群庶,宜悉朕怀。”群臣拜谢曰:“臣等値前主之世,毒害良善,淫虐无辜,老稚嗷嗷,莫不含冤。幸今得保首领,遭遇圣明,敢不竭力,以图报效。”戊午,王谓韩粲聪逸曰:“前主信谗好杀,以卿贯鄕靑州,土地沃饶,人多豪杰,恐其为变,将欲歼之。乃召军人尹全、爱坚等八十馀人,俱以非辜,械系在途,卿其亟往,放还田里。”庚申,马军将军桓宣吉,谋逆伏诛。辛酉,诏曰:“设官分职,任能之道斯存,利俗安民,选贤之务是急。诚无官旷,何有政荒?朕叨膺景命,显驭丕图,顾临莅以难安,念庸虚之可惧。唯虑知人不明,审官多失,俾起遗贤之叹,深乖得士之宜。寝兴载怀,职此而已。内外庶僚,并称其职,则匪独今时之致理,足贻后代之可称。宜其登庸列辟,历试群公,勉务精选,咸使佥谐。自中及外,具悉朕怀。”遂以韩粲金行涛为广评侍中,韩粲黔刚为内奉令,韩粲林明弼为徇军部令,波珍粲林曦为兵部令,苏判陈原为仓部令,韩粲阎苌为义刑台令,韩粲归评为都航司令,韩粲孙迥为物藏省令,苏判秦劲为内泉部令,波珍粲秦靖为珍阁省令。是皆禀性端方,处事平允,咸从创业之始,俱罄佐命之勋者也。阏粲林积玙为广评侍郞,前守徇军部卿能骏、仓部卿权寔并为内奉卿,阏粲金堙、英俊并为兵部卿,阏粲崔汶、坚术并为仓部卿,一吉粲朴仁远、金言规并为白书省卿,林湘暖为都航司卿,姚仁晖、香[4]南并为物藏卿,能惠、曦弼并为内军卿。是皆夙达事务,淸谨,可称奉公无怠,敏于决断,允惬众心者也。前广评郞中康允珩为内奉监,前徇军部郞中韩粲申一、林寔并为广评郞中,前广评史国铉为员外郞,前广评史倪言为内奉理决,内奉史曲矜会为评察,前内奉史刘吉权为徇军郞中。其馀司省,各置郞史,用备员数,一无所缺。盖开国之初,妙简贤材,以谐庶务也。壬戌,以韩粲朴质荣为侍中。以苏判宗侃[5],少为僧,务行奸诈,内军将军犾𫓧,㓜为髡钳。巧言取容,皆得幸弓裔,好行浸润,多陷良善,诛之。癸亥,隐士朴儒来见,赐冠带。乙丑,诏曰:“为国,当务节俭,民富仓实,虽有水旱饥馑,不能为患。所有内庄及东宫食邑积谷岁久,必多朽损,其以内奉郞中能梵为审谷使。”以内奉员外郞尹珩为内奉郞中,内奉史李矜会,为内奉员外。戊辰,以白书省孔目直晟为白书郞中,徇军郞中闵刚为内军将军。诏曰:“朕闻,乘机革制,正谬是详,导俗训民,号令必愼。前主以新罗阶官郡邑之号,悉皆鄙野,改为新制,行之累年,民不习知,以至惑乱。今悉从新罗之制,其名义易知者,可从新制。”己巳,马军大将军伊昕岩,谋叛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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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壬申,以广评郞能寔为徇军郞中。癸巳,广评侍郞荀弼病免,以兵部卿列评,代之。丙申,靑州领军将军坚金来见。以前兵部卿职预为广[6]评侍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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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己酉,谕群臣曰:“朕虑诸道寇贼闻朕初即位,或构边患。分遣单使,重币卑辞,以示惠和之意。”归附者果众,独甄萱不肯交聘。庚戌朔,方鹘岩城帅尹瑄来归。辛亥,诏曰:“前主视民如草芥,而惟欲之从。乃信谶纬,遽弃松岳,还居斧壤,营立宫室,百姓困于土功,三时失于农业。加以饥馑荐臻,疾疫仍起,室家弃背,道殣相望。一匹细布,直米五升,至使齐民,卖身鬻子,为人奴婢,朕甚闷焉。其令所在,具录以闻。”于是,得一千馀口,以内库布帛,赎还之。又诏曰:“人臣运佐时之奇略,树盖世之高勋者,锡之以分茅胙土,褒之以峻秩崇班,是百代之常典,千古之宏规也。朕出自侧微,才识庸下,诚资群望,克践洪基,当其废暴主之时,竭忠臣之节者,宜行赏赉,以奖勋劳。其以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为第一等,给金银器、锦绣、绮被褥、绫罗、布帛有差。坚权、能寔、权愼、廉湘、金乐、连珠、麻暖为第二等,给金银器、锦绣、绮被褥、绫帛有差。其第三等二千馀人,各给绫帛、谷米有差。朕与公等,欲救生民,未能终守臣节,以此为功,岂无惭德?然而有功不赏,无以劝将来,故有今日之赏,公等明知朕意。”甄萱遣一吉粲闵郃,来贺即位,命广评侍郞韩申一等,迎于甘弥县。郃至,厚礼遣之。甲寅,以兵部卿萱寔为内奉卿。癸亥,以熊、运等十馀州县,叛附百济,命前侍中金行涛为东南道招讨使知牙州诸军事。丙寅,以仓部郞中柳问律为广评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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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乙酉,徇军吏林春吉等谋叛,伏诛。庚寅,以徇军郞中玄律为兵部郞中。癸巳,以前侍中具镇为罗州道大行台侍中,镇辞以久劳前主,不肯行。王不悦,谓刘权说曰:“昔予历试险阻,而未尝告劳者,实惧严威也。今镇固辞不行,可乎?”权说对曰:“赏以劝善,罚以惩恶,宜加严刑,以戒群下。”王然之。镇惧谢罪,遂行。甲午,尚州贼帅阿字盖,遣使来附。王命备仪迎之,习仪于球庭,文武官俱就班,广评郞中柳问律,与直省官朱瑄劼争列。王曰:“让为礼宗,敬乃德本。今接宾以礼,将观厥成,而问律、瑄劼争列,岂敬愼者乎?宜并徙边,以彰其罪。”以徇军郞中景训,代问律,为广评郞中。乙未,以前内奉监金篆荣、能惠并为内军卿。丙申,谕群臣曰:“平壤古都,荒废虽久,基址尚存。而荆棘滋茂,蕃人游猎于其间,因而侵掠边邑,为害大矣。宜徙民实之,以固藩屏,为百世之利。”遂为大都护,遣堂弟式廉,广评侍郞列评守之。丁酉,以珍阁省卿柳陟良,当革命之际,群僚仓卒散走,独不离本省,所典仓库,无所亡失,特授广评侍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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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庚申,以守义刑台卿能律为广评侍郞,广评侍郞职预为内侍书记。辛酉,靑州帅波珍粲陈瑄,与其弟宣长谋叛,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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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二年春正月,定都于松岳之阳,创宫阙,置三省、六尚书、官九寺。立市廛,辨坊里,分五部,置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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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创法王、王轮等十寺于都内,两京塔庙,肖像之废缺者,并令修葺。辛巳,追谥三代,以曾祖考为始祖元德大王,妃为贞和王后,祖考为懿祖景康大王,妃为元昌王后,考为世祖威武大王,妃为威肃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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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癸卯,以靑州首鼠顺逆,讹言屡兴,亲幸慰抚,遂命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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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三年春正月,新罗始遣使来聘。康州将军闰雄,遣其子一康为质,拜一康阿粲,以卿行训之妹妻之。遣郞中春让于康州,慰谕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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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辛丑,甄萱遣阿粲功达,献孔雀扇、智异山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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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甄萱侵新罗,取大良、仇史二郡,至于进礼郡。新罗遣阿粲金律来求援,王遣兵救之,萱闻之引退,始与我有隙。是岁,巡幸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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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四年春二月甲子,黑水酋长高子罗,率百七十人来投。壬申,达姑狄[7]百七十一人侵新罗,道由登州,将军坚权邀击大败之,匹马无还者。命赐有功者,谷人五十石,新罗王闻之,喜遣使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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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丁卯,创大兴寺于五冠山,迎置僧利言,师事之。壬申,幸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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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辛酉,册子武为正胤,正胤即太子。百济人宫昌、明权等来投,赐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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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辛巳,真宝城主洪术遣使请降,遣元尹王儒、卿含弼等,慰谕之。是岁,徙大丞质荣、行波等父兄子弟,及诸郡县良家子弟,以实西京。幸西京,新置官府员吏,始筑在城。亲定牙善城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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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六年春三月甲申,以下枝县将军元奉为元尹。辛丑,命旨城将军城达,与其弟伊达、端林来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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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癸未,福府卿尹质使梁,还献五百罗汉画像,命置于海州嵩山寺。癸巳,吴越国文士朴岩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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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壬申,碧珍郡将军良文遣其甥圭奂,来降,拜圭奂元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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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戊申,真宝城主洪术遣其子王立,献铠三十,拜王立元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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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七年秋七月甄萱遣子须[8]弥康、良剑等,来攻曹物郡,命将军哀宣、王忠救之。哀宣战死,郡人固守,须[8]弥康等失利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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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新罗王升英薨,其弟魏膺立,来告丧。王举哀,设斋追福,遣使吊之。是岁,创外帝释院、九耀堂、神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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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丙申,渤海将军申德等五百人来投。庚子,渤海礼部卿大和钧、均老,司政大元钧、工部卿大福谟、左右卫将军大审理等,率民一百户来附。渤海本粟末靺鞨也,唐武后时,高句丽人大祚荣走保辽东,睿宗封为渤海郡王。因自称渤海国,并有扶馀、肃愼等十馀国。有文字礼乐官府制度,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地方五千馀里,众数十万,邻于我境,而与契丹世仇。至是,契丹主谓左右曰“世仇未雪,岂宜安处?”乃大举,攻渤海大諲譔,围忽汗城。大諲譔战败乞降,遂灭渤海。于是,其国人来奔者相继。甲寅,买曹城将军能玄,遣使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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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己巳,高郁府将军能文,率士卒来投,以其城近新罗王都,劳慰遣还,唯留麾下侍郞杯近,大监明才、相述、弓式等。遣征西大将军庾黔弼,攻百济。乙亥,王自将,及甄萱战于曹物郡,黔弼引兵来会。萱惧乞和,以外甥真虎为质。王亦以堂弟元尹王信交质,以萱十年之长,称为尚父。新罗王闻之,遣使曰:“萱反复多诈,不可和亲。”王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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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戊子,渤海左首卫小将冒豆干,检校开国男朴渔等,率民一千户,来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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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九年夏四月庚辰,甄萱质子真虎病死,遣侍郞弋萱送其丧。甄萱谓我杀之,杀王信,进军熊津。王命诸城,坚壁不出。新罗王遣使曰:“甄萱违盟举兵,天必不祐。若大王奋一鼓之威,萱必自败。”王谓使者曰:“吾非畏萱,俟恶盈而自僵耳。”萱闻谶云:‘绝影名马至,百济亡。’至是悔之,使人请还其马,王笑而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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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癸未,幸西京,亲行斋祭,巡历州镇。是岁,遣张彬如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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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十年春正月乙卯,亲伐百济龙州降之。时甄萱违盟,屡举兵侵边,王含忍久之。萱益稔恶,颇欲强呑,故王伐之,新罗王出兵助之。乙丑,甄萱送王信之丧,遣信弟育,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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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甲寅,渤海工部卿吴兴等五十人,僧载雄等六十人来投。辛酉,王入运州,败其城主兢俊于城下。甲子,攻下近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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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壬戌,遣海军将军英昌、能式等,率舟师往击康州,下转伊山、老浦、平西山、突山等四鄕,虏人物而还。乙丑,王攻熊州,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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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戊午,遣元甫在忠、金乐等,攻破大良城,虏将军邹许祖等三十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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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丙戌,王徇康州、高思葛伊城,城主兴达归款。于是,百济诸城守,皆降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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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甄萱攻烧近品城,进袭新罗高郁府,逼至郊畿,新罗王遣连式告急,王谓侍中公萱,大相孙幸,正朝联珠等曰:“新罗与我同好已久,今有急,不可不救。”遣公萱等,以兵一万赴之。未至,萱猝入新罗都城。时罗王与妃嫔宗戚,出游鲍石亭,置酒娱乐,忽闻兵至,仓卒不知所为。王与夫人,走匿城南离宫,从臣伶官宫女,皆被陷没。萱纵兵大掠,入处王宫,令左右索王,置军中,逼令自尽。强辱王妃,纵其下,乱其嫔妾。立王表弟金傅为王,虏王弟孝廉,宰臣英景等,尽取子女百工兵仗珍宝以归。王闻之大怒,遣使吊祭,亲帅精骑五千,邀萱于公山桐薮,大战不利。萱兵围王甚急,大将申崇谦、金乐力战死之,诸军破北,王仅以身免。萱乘胜,取大木郡,烧尽田野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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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甄萱寄书于王曰:“昨者,新罗国相金雄廉等,将召足下入京,有同鳖应鼋声,是欲鷃披隼翼,必使生灵涂炭,社稷丘墟。是用,先著祖鞭,独挥韩钺,誓百僚如皎日,谕六部以义风。不意奸臣遁逃,邦君薨变,遂奉景明王之表弟,宪康王之外孙,劝即尊位。再造危邦,丧君有君,于是乎在。足下不详忠告,徒听流言,百计窥觎,多方侵扰。尚不能见仆马首,拔仆牛毛。冬初,都头索湘,束手于星山阵下,月内,左相金乐,曝骸于美利寺前。杀获居多,追擒不少,强羸若此,胜负可知。所期者,挂弓于平壤之楼,飮马于𬇙江之水。然以前月七日,吴越国使班尚书至,传王诏旨:‘知卿与高丽,久通欢好,共契邻盟。比因质子之两亡,遂失和亲之旧好,互侵强境,不戢干戈。今专发使臣,赴卿[9]本道,又移文高丽,宜相亲比,永孚于休。’仆义笃尊王,情深事大,及闻诏谕,即欲祗承。但虑足下,欲罢不能,困而犹斗。今录诏书寄呈,请留心详悉。且㕙獹迭惫,终必贻讥,蚌鹬相持,亦为所笑。宜迷复之为戒,无后悔之自贻。”是岁,遣林彦如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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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十一年春正月壬申,溟州将军顺式来朝。乙亥,元尹金相,正朝直良等,将往救康州,经草八城,为城主兴宗所败,金相死之。是月,王答[10]甄萱书曰:“伏奉吴越国通和使班尚书所传诏书一道,兼蒙足下辱示长书叙事者。伏以,华轺肤使,爰致制书,尺素好音,兼承教诲。捧芝检而虽增感激,辟华笺而难遣嫌疑,今托回轩,辄敷危衽。仆仰承天假,俯迫人推,过叨将帅之权,获赴经纶之会。顷以三韩厄会,九土凶荒,黔黎多属于黄巾,田野无非于赤土,庶几弭风尘之警,有以救邦国之灾。爰自善邻,于焉结好,果见数千里农桑乐业,七八年士卒闲眠。及至酉年,维时阳月,忽焉生事,至于交兵。足下始轻敌以直前,若螗螂之拒辙,终知难而勇退,如蚊子之负山。拱手陈辞,指天作誓:‘今日之后,永世欢和,苟或渝盟,神其殛矣。’仆亦尚止戈之武,期不杀之仁,遂解重围,以休疲卒,不辞质子,但欲安民。此则我有大德于南人也,岂谓歃血未干,凶威复作,蜂虿之毐,侵害于生灵,狼虎之狂,为梗于畿甸,金城窘迫,黄屋震惊?仗义尊周,谁似桓文之霸?乘间谋汉,唯看莽、卓之奸,致使王之至尊,枉称子于足下,尊卑失序,上下同忧。以谓非有元辅之忠纯,岂得再安于社稷?以仆心无匿恶,志切尊王,将援置于朝廷,使扶危于邦国。足下见毫厘之小利,忘天地之厚恩,斩戮君王,焚烧宫阙,葅醢卿士,虔刘士民。㜯姜则取以同车,珍宝则夺之稛载,元恶浮于桀纣,不仁甚于獍枭。仆怨极崩天,诚深却日。庶效鹰鹯之逐,以申犬马之勤,再举干戈,两更槐柳。陆战则雷驰电击,水攻则虎搏龙腾,动必成功,举无虚发。逐尹邠于海岸,积甲如山,擒邹祖于边城,伏尸蔽野。燕山郡畔,斩吉奂于军前,马利城边,戮随晤于纛下。拔任存之日,邢积等数百人捐躯,破靑州之时,直心等四五辈授首。桐薮望旗而溃散,京山含璧以投降,康州则自南而来归,罗府则自西而移属。侵攻若此,收复宁遥?必期汦水营中,雪张耳千般之恨,乌江亭上,成汉王一捷之功,竟息风波,永淸寰海。天之所助,命将何归?况承吴越王殿下,德洽包荒,仁深字小,特出纶于丹禁,谕戢难于靑丘。既奉训谟,敢不尊奉?若足下祗承睿旨,悉戢凶机,不惟副上国之仁恩,抑亦绍东海之绝緖。若不过而能改,其如悔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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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庚申,康州元甫珍景等运粮于古子郡,甄萱潜师,袭康州。珍景等还战败,死者三百馀人,将军有文降于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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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辛亥,渤海人大儒范率民来附。丙辰,自将击三年山城不克,遂幸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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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幸忠州。甄萱使将军官昕城阳山,王遣命旨城元甫王忠,率兵击走之。官昕退保大良城,纵军芟取大木郡禾稼。遂分屯乌于谷,竹岭路塞。命王忠等,往谍于曹物城。新罗僧洪庆,自唐闽府,航载大藏经一部,至礼成江,王亲迎之,置于帝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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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丁丑,大相权信卒,尝以破黄山郡功,授重阿餐。丁酉,渤海人隐继宗等来附,见于天德殿三拜,人谓失礼。大相含弘曰:“失土人三拜,古之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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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甄萱选劲卒,攻拔乌于谷城,杀戍卒一千,将军杨志、明式等六人出降。王命集诸军于球庭,以六人妻子,徇诸军弃市。是岁,巡幸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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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壬寅,以元甫长弼为大相。癸丑,天竺国三藏法师摩㬋罗来,王备仪迎之,明年死于龟山寺。庚申,渤海人洪见等,以船二十艘,载人物来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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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己卯,幸基州,历巡州镇。辛巳,甄萱以甲卒五千,侵义城府,城主将军洪术战死。王哭之恸曰:“吾失左右手矣。”又侵顺州,将军元奉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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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丙申,百济一吉干廉昕来投。甄萱围加恩县,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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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十三年春正月丁卯,载岩城将军善弼来投。丙戌,王自将,军古昌郡甁山,甄萱军石山,相去五百步许。遂与战,至暮,萱败走,获侍郞金渥,死者八千馀人。是日,古昌郡奏:“萱遣将,攻陷顺州,掠人户而去。”王即幸顺州,修其城,罪将军元奉。庚寅,以古昌郡城主金宣平为大匡,权行、张吉为大相。于是,永安、河曲、直明、松生等三十馀郡县,相次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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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乙未,遣使新罗,告古昌之捷,罗王遣使报聘,致书请相见。是时,新罗以东,沿海州郡部落,皆来降,自溟州至兴礼府,㹅百十馀城。庚子,幸昵于镇。北弥秩夫城主萱达,与南弥秩夫城主,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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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创安和禅院,为大匡王信愿堂。己亥,幸大木郡,以大丞弟弓为天安都督府使,元甫严式为副使。癸卯,幸靑州。丙午,芋陵岛遣白吉、土豆,贡方物,拜白吉为正位,土豆为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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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本「謟」
- ↑ 原本「鍜」
- ↑ 原本「愼」
- ↑ 原本「杳」
- ↑ 原本「侃」
- ↑ 原本「泰」
- ↑ 原本「犾」
- ^ 8.0 8.1 原本「湏」
- ↑ 原本「京」
- ↑ 原本「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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